本以为万无一失,却不知在她走后,有一个人将整盅药膳倒掉,换了一碗新的上去。
由于梁以欢在微生景麒的寝宫外设下结界,若非被她注入灵气的宫人,一律无法进出进入,而微生景麒也被困在其中已经七天,在这七天里,他果真如答应梁以欢的那般,对秦翾悉心照顾。
而梁以欢则在微生景麒被关的第五天,解开了对秦翾的听觉、触觉跟嗅觉,好让秦翾清楚地感受到微生景麒的爱护。
虽然微生景麒跟秦翾都因梁以欢的这个举动感受到了从前未有过的美好,莲馥弦却颠倒黑白,说梁以欢囚禁国主,导致整个斩仙国大乱。
面对莲馥弦的指责,梁以欢不为所动,却没想到莲馥弦竟然会跪在她的门口,请她放过斩仙国。
“梁以欢,你不是一直跟我作对么,只要你放过我父皇跟母后,你怎么羞辱我,我都认了,国不能一日无君,父皇已经被你囚禁了整整七天,在这七天里,大臣们的奏折堆积成山,百姓们叫苦连天,你于心何忍?”
“梁以欢,我不在乎什么玥公主的名号,若是你真想要,大方的拿走便是,何必为难父皇?”
“梁以欢,我求你,我愿意跪在地上求你,只求你放过斩仙国,放过父皇吧!”
莲馥弦一声声的呼喊铿锵有力,面上却哭得梨花带雨,即让众人听到了她对梁以欢的声讨,还向所有人展示了自己的柔弱。
而最重要的是,莲馥弦向众人透露了一个信息,那就是只有梁以欢一人才能解开结界,只有携带梁以欢灵气的人才能出入微生景麒的寝宫。
说来也可笑,人们都是向着示弱的那一方,一时间宫人都觉得莲馥弦是为展现大义而忍辱求全识大体之人。
嗨宝不忍自己娘亲被人诟病,忍不住开口劝自家娘亲道:“娘,你就把外公外婆放出来,让外婆指认莲馥弦,看她还能怎么说!”
“好戏还在后面,你又何必着急?”梁以欢轻轻摆弄手中的茶盏,莞尔一笑。
嗨宝很认真的点头道:“娘,嗨宝是真的很着急,嗨宝想看莲馥弦错愕的模样,嗨宝想这一天想了很久了。”
梁以欢蓦地将茶盏磕到桌上,笑应:“我等这一天也等了很久了。”
莲馥弦将微生景麒寝宫门外设有结界的事情嚷嚷的人尽皆知,待她闹够了后,便在翠竹的搀扶下,去了北唐春的别殿。
北唐冥夜早就带好了斗笠在殿外等待莲馥弦的到来,月光下,硕长的身影蒙上一层莹白,徒添一份清冷。
莲馥弦远远地望着站在殿外的他,恍惚中觉得他是那么的熟悉,熟悉的就好似北唐冥夜站在那里等她。
女人的第六感准确的可怕,然而莲馥弦却始终没想到,她一心以为的北唐春竟然是北唐冥夜假扮的,她只因为是自己太思念北唐冥夜了,所以才将北唐冥夜的胞弟错认,只当自己的情感无处寄托,所以失神了。
北唐冥夜恭敬的作揖,“皇嫂。”
莲馥弦若有所思的打量着他,苦笑道:“我多希望有一天,你能够唤我二皇嫂,也不枉我们合作一场。”
北唐冥夜哑然失笑,对莲馥弦略带自嘲的调侃不做回应。
“我从未想到,你们兄弟二人竟然如此相像,面对我的时候都不曾多话,反应都那样相似,若不是我知晓你们是兄弟,恐怕还真会将你们当做同一个人。”
北唐冥夜不置可否。
莲馥弦笑着拍了拍北唐冥夜的肩膀,兀自说道:“如果世间真的能有两个北唐冥夜该有多好,如果我早点发现你像他,或许也不会把自己逼到这般田地,可惜,感情这个东西,并不是因为相像就能够转移的,不然我跟北唐逸生活了那么多年,为何始终不曾爱上他,其实他也有很多地方像冥夜,时间真的是世间最毒的毒药,竟然让我无缘由的思念起最该憎恨的男人,三皇弟,你说,人为何要这么矛盾,又为何要这么执着?”
北唐冥夜深吸一口气,本想说些什么,谁知还未等开口,便再度被莲馥弦打断。
“算了,你的回答对我来说根本就不重要,这是我一直以来想要问冥夜的,谁知竟然就这样问了你,或许人就是这样,越是面对在意的人,越是难以坦诚,反之,当你面对毫不在意之人,却可以坦然处之。”
听了莲馥弦的话,北唐冥夜的眉心紧紧蹙在了一起,他疏离的拱了拱身子,开口道:“皇嫂说的极是,坦然面对一个人,并非如想象中那般简单,但我却觉得,面对在意之人更应坦然,不然所谓的在意就变成了一种欺骗,我想没人会愿意跟常常欺骗他的人长相厮守。”
“你说的对,没人愿意跟一个常常欺骗他的人长相厮守……”莲馥弦恍然一怔,随即失神的应道,“我正是那个常常欺骗他的人。”
“皇嫂,我失言了。”
“不,失言的人是我,”莲馥弦掩饰眼中的失落,转而望着他笑道,“一切都在掌握之中,你可以行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