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也是黎天耀恨我的原因吗?”
夏以晴恍惚间似是明白了什么那般,“我妈妈的出现,破坏了他家庭的和睦,所以他恨我妈妈入骨,也连带着恨我入骨,是吗?”
黎枫默然不语,他还能再解释什么,也只好这样承认了。
他的不语,是默认,如同鞭子一般,狠狠的抽在了夏以晴的身上。
曾经,她觉得黎天耀是个变态,莫名其妙的恨自己,折磨自己。
现在她才明白,那一切都是那样的理所当然。
如果有个人,毁了她好端端的家,她也会极尽所能的去报复。
凭什么,她的家,她的父慈母小要被别人毁了?
木然的站在当场,有整整一分钟,夏以晴都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一句话也不说。
最后,她豁然转身,推开了书房的门跑了出来。
迎面撞上了提着一壶热咖啡而来的忠叔,热咖啡洒了一地,夏以晴连声抱歉都无心去说,就急急的冲出了黎家。
电闪雷鸣交织下的夜空,忽明忽暗,夏以晴的心,紧紧的揪在了一起。
那是一种说不出的滋味,小女人的呼吸,在这压抑的雨夜中,显得愈发的急促。
她喘息着,大口的呼着新鲜空气,却因为那山雨欲来之势,让她更觉得窒息。
她一步不停的跑出了黎家,她漫无目的的奔走在那一条空旷而又寂静的公路上。
黎枫和忠叔都跑出了黎家,却因为慢了夏以晴一步,失去她的踪影。
雨点,淅淅沥沥的洒落,又一道惊雷过后,小雨骤然转为瓢泼大雨。
雨点倾盆而下,打湿了小女人的头发,打湿了她的衣衫。
她依旧在雨夜中奔行,没有方向的奔行,她想寻找一条看到光明的路,却发现这个夜晚越来越黑暗,甚至眼前的事物也变得模糊。
风雨交加中,她跑得累了,双腿无力的一软,跪倒在地。
再之后,她失去了知觉,昏倒在了路旁,昏倒在了泥泞的雨水中。
她无力的躺着,只觉得风雨将她埋葬,她真的需要一个解脱。
她知道,她的妈妈是世上最好的妈妈,努力在为自己,寻找一个完整的家,试图给自己一份幸福,可那份幸福,似乎建立在了别人的痛苦之上,所以二十五年后,成就了无数人的不幸。
她的思绪渐乱,她感觉不到寒冷,感觉不到风雨的存在。
要死了是吗?
她笑了。
远远的,一个男人,面无表情的走来。
他一身黑色的西装,一身帝王的气度。
他没有打伞,没有开车,却似乎是一路循着夏以晴的踪迹,跟到了这里那般。
走到夏以晴身旁,他抱胸而立,站在夏以晴面前站了许久,他都在犹豫,要不要救这个毁了自己童年幸福,毁了自己美好家庭的女人。
她无辜,从未做错过什么,可她是徐倩蓉的女儿。
如果现在有人问黎天耀,他为什么要一路跟着夏以晴,跟到这里。他一定没办法回答这个问题,他只知道,在这个雨夜里,他中了邪,所以跟了过来。
也许,在他的心底,他隐隐的知道,那个真实的答案是什么,而他如同鸵鸟一样,以看不见就不存在的方式,逃避着事实的真相。
又一道惊雷闪过,雨势骤增,那一道惊雷中,黎天耀看清楚了小女人苍白的脸色,青紫的唇色。
他的心,狠狠的痛了一下。
而后,没有任何理智可言的他,伸手将夏以晴抱了起来。
抱着怀中的小女人,他对远方做了一个手势,就有人开车停在了他的身旁。
车门打开,看到黎天耀怀抱着夏以晴,似是在抱着什么一不小心就会失去的珍宝那样,伊莲皱眉,“总裁,您忘了吗?这个女人捅了你一刀,你为什么还要管她,让她死在雨里,不是更好吗?反正她也一心寻思。”
黎天耀没有解释,坐上了车就只吩咐,“去医院。”
伊莲罢工,“总裁,您这样,我不能开车送您去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