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想到了之前的那个条件,这条线必须斩断,无论是为了自己,还是将来。
“你对她所知甚多,能不能告诉我,这位虢国夫人与其子关系如何?”
严庄一愣,他本以为对方会请教如何与之交结、喜好等等,没想到一开口,问的是这个。
“裴徽此人么,两年前延光郡主下降,某还过府送过贺礼,河东裴氏嘛,世家子弟,待人接物都是极妥当的,脑子也不笨,旁的就无甚出奇之处了,不过你这么一说,倒是让某想到了一事,虢国夫人极少与他一同出席宴请,若非必要,裴府与虢国夫人府的往来也不多,连日常的晨昏定省,都是能省则省,这里头一定有问题。”
当然有问题了,而且是大问题,刘稷问他,只是确定杨玉瑶不是在耍自己,因为他与裴徽无仇无怨,要下手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万一是个圈套呢?
“受教了,想吃什么,同他们说,想出去走走,也没问题,只是别太远。”
拿到自己想要的消息,刘稷立刻起身离去,严庄看着他那风风火火的样子,失笑着摇摇头,也只有这个时候,对方才像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年。
“他说咱们可以出去?”田乾真像自言自语地说道。
“嗯,若是想跑,以你的身手,当是不难。”
严庄坐下来,捻着一片羊肉,慢里条斯地在汤水里涮着,看都不曾看一眼对方。
宣阳坊虢国夫人府,杨玉瑶有些心不在焉地看着歌舞,这些舞伎,其实是为天子准备的,若是哪一天,心血来潮想要来这里坐坐,便会派上用场,平日里,她也会让她们助个兴,花了这么多钱养着,不用白不用。
只是今天,不知怎的,兴致有些缺缺,看了一会儿,便躺倒在坐榻上,还是贴身的侍婢知机,一挥手让她们下去。
“要不,婢子去请大夫来?”
“他如今忙着相位呢,哪有空理咱们。”
杨玉瑶有气无力地说道,侍婢心下诧异万分,往常也有心情低落之时,一提到杨国忠,总能提起兴趣,两府左右离得近,转个角就能到,有时候夜里很晚了,拗不过她的性子,该找还得找,如今这架势,似乎是真没怎么在意。
“那......”她还想再劝一句,杨玉瑶自己又坐起来了。
“行了,都去睡吧,我自己呆会儿。”
“是,夫人。”
侍婢冲她蹲身行了一礼,带着其他人退了下去,国夫人有时喜欢独处,不是什么奇事,她们也一早就习惯了,左右是在府里,没有什么危险之处。
等她们走后,杨玉瑶解开头上的发簪,一头青丝瀑布般地落下来,她随手扔掉簪子,鞋也不穿,一双柔若无骨的小脚,就这么踩在地毯上,一边走一边松开衣带,走一步脱一件,等到了内室,身上只余了一件亵衣,傲人的峰峦将之高高顶起,现出一个诱人之极的曲线。
内室里没有点灯,只有月光洒在窗棂上,照出一小片光亮,她在窗前站了一会儿,双手抱膝坐到了榻边,从薄如蝉翼的窗纱,望着天上的那一轮明月,就这么呆呆地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