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将军。”周瑜没有回应程普的说法,而是对他说了一句:“你帮我传令给将士们,要他们密切留意对岸袁军的动向。袁军要是没有动作,我们也不要有任何反应,只要盯紧他们也就可以。”
程普答应了,正要离去,另一侧站着的高顺对周瑜说道:“鞠义的先登营我是听说过,我也早就想要陷阵营与他们对阵一场,看看究竟谁才是真正的精锐。”
“高将军的想法我很能理解。”周瑜回道:“只不过眼下还不是让陷阵营和先登营厮杀的时候。等到决战时,陷阵营必定会有所表现。”
高顺的陷阵营,周瑜曾经也是听说过。
早先的陷阵营,据说在下邳之战中全员战死,如今他带来的,是后来吕布又要他操练出的新军。
新的陷阵营虽然还是由高顺操练,可他们在战场上并没有得到验证,也没有人知道陷阵营究竟有着怎样的战力。
对于周瑜来说,陷阵营不过是他手里的一张底牌,一张打到最后不得不出的底牌。
他当然不希望这个时候把陷阵营投入得到战场上。
高顺本来是想请周瑜允许陷阵营渡河与先登营厮杀一场。
可周瑜话里的意思,却不像是会答应的样子。
知道不可能说服周瑜,高顺也只好不再多提。
程普见俩人没说出什么结果,告了声辞,扭头离去。
高顺站在周瑜身旁,眺望着河岸对面,眼睛里满是对厮杀的期盼。
曾经他为吕布操练出了七百陷阵营。
虽然只有区区七百人,却屡屡在战场上建立功勋,吕布对他们也是十分倚重。
下邳之战,陷阵营全员战死。
他们的覆亡也给曹操带去了不小的损失。
所以曹操后来提起陷阵营,心中还是会有忌惮。
假如当初的陷阵营人数再多一些,绝对不会落个被曹军轻易歼灭的下场。
吕布要求高顺重建陷阵营的时候,也考虑到了这一层关系,所以才会给了高顺五千人的指标。
五千人的陷阵营,在数量上是过去那支的将近十倍。
他们虽然还没有经历过战场的考验,可他们每个人都是沙场上摸爬滚打过的老兵。
战场上,老兵有着丰富的作战经验。
接受过高顺操练的他们,也已经掌握了陷阵营的作战方法。
他们唯一缺少的,就是被带上战场验证战斗力。
操练出陷阵营的高顺,对他们的战斗力有着一种近乎迷信的自信。
他认为,只要陷阵营将士上了战场,能够依照他操练时的部署向前推进,就不会有任何人能在战场上胜了他们。
高顺的自信或许有些濒临自大的意思,却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
陷阵营是他操练出来,将士们有多少本事,他当然再清楚不过。
他要的是给陷阵营挣来一个说话的机会。
只要陷阵营能攻破袁绍的先登营,从今往后他们必定会名声大噪,以吕布对待特殊军队有所不同的性格,也能让将士们得到更多的好处。
怀着这些心思,高顺当然希望能够与对岸的先登营干上一场。
可周瑜却不给他们机会。
周瑜是三军主将,负责这次阻截袁绍的调配。
身为军中将领,高顺当然也得听从他的吩咐。
望着河岸对面,高顺在期待战事早些来到的同时,目光中也流露出了一抹失望。
或许是看出了高顺的失望,周瑜问道:“高将军是不是很想与对岸的敌军厮杀一场,证明陷阵营存在的重要?”
“我对陷阵营的将士再熟悉不过,当然希望他们能够有机会上阵杀敌。”高顺回道:“可周将军不允许,我也只能有将士们一同忍着。”
“其实我很清楚,高将军想要率领将士们冲过河岸,目的是为了让陷阵营立下大功,毕竟击破先登营,对陷阵营来说意义非同一般。”周瑜说道:“可高将军有没有想过,现在让你们冲过去,对陷阵营的将士们并没有太多的好处,反倒会让全天下都认为你们只是一支战力寻常的普通军伍。”
高顺诧异的看着周瑜:“周将军这么说,我就不太明白了。对岸的可是先登营……”
“我知道是先登营,高将军也相信他们就是,可其他人信不信?”周瑜微微一笑:“早就有传闻,说是袁绍的先登营在鞠义死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很可能他们已经被袁绍解散。如果不是在这里见到了他们,我甚至也相信了这个说法……”
“既然有这样的传言,周将军又怎么判定对岸就是先登营?”高顺问出了他心中的疑惑。
“判定先登营很简单。”周瑜指着对岸说道:“高将军可以看一看对岸,对岸的敌军人数多少,他们的将士是不是与普通将士有些不同?”
望向对岸,高顺有些疑惑的说道:“看起来他们不足千人,将士好像是要比一般的将士看起来更齐整一些。可我还是无法断定,他们就是鞠义当年操练出的先登营。”
“先登营挑选将士,都是鞠义亲力亲为。”周瑜说道:“他是挑选的了身高相当,战场经验相当将士编入先登营。据我说知,先登营与高将军所部陷阵营的将士很像。他们存在的意义是进攻,也就是突破。所以他们配备的盾牌要比一般的盾牌更大一些,将士们使用的兵器,也都是最精良的步槊。虽然距离不算很近,从一些细微之处,我还是能判断出,他们就是曾经被鞠义引以为傲的先登营!”
“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周将军说陷阵营过河与他们厮杀,即便是胜了也会被天下人轻视。”高顺皱起眉头,一脸不解的看着周瑜。
“很容易解释。”周瑜回道:“我看出了他们是先登营,别人没有看出来。高将军领着陷阵营冲杀过去,双方必定是一场血战,陷阵营的将士损失也绝对不会太少。即便将军胜了,别人也不会看到敌人多强大,他们看到的只是将军胜的艰难,何况还有败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