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小凤一边给阿萨莘上药,神情变得有些悠远,缓缓道:“我年轻的时候啊,还是个小姑娘——”
阿萨莘道:“谁年轻的时候不是小姑娘?”
徐小凤一笑道:“那时候人们都说我嗓子好,我从小就爱唱歌,也是鬼迷了心窍,忽然就想去当个歌星。上个世纪**十年代,港台的歌星个个星光熠熠,追根溯源,很多都是受了日本的影响,有个词叫歌姬你听过吗?”
阿萨莘道:“哦,就是描个大花脸在舞台上又蹦又跳那种吧?”
“你说的那叫歌舞伎,歌姬是日本对女歌手的最高赞誉,当得起这个称号的都是才华横溢、歌声优美又富有舞台表现力的人,我想尽一切办法去了日本,想去那个音乐圣地追逐梦想,留下来并不容易,刚去的时候语言不通,去便利店打工都没人要,只能做些最简单最低薪的工作,我白天晚上都打工,夜里学习日语,能合一会眼就是奢侈,别说唱歌,一天下来连话都没力气说。”
阿萨莘道:“嗯,草根的奋斗史看,普通开局,后来呢?”
徐小凤道:“后来情况终于有所好转,能跟人交流以后凭借着嗓音在一些小场合靠唱歌够生活了,也能静下心琢磨音乐了。不过距离梦想还是遥不可及。”
阿萨莘道:“你说得简单,凭嗓子硬生生扛下来,说明你的天赋真的很高。”
徐小凤笑笑,道:“后来,我遇到一个男人,英俊又温柔,而且还很懂音乐,他第一次听我唱歌就惊叹于我的才华,说我的歌声直击他的心灵,简直就是知己。”
阿萨莘道:“你不是说你们年轻时候不认识吗?”
徐小凤继续道:“大家都叫他小次郎,他说他是一个不太出名的音乐制作人,专注于做单纯的音乐。”
阿萨莘道:“日本人啊?”
“我有演出不管在哪,他都必到,每次都如痴如醉,然后为我抱不平,说我只是缺少一个机会,他发誓要捧红我,能有这样一个欣赏自己的人,我心里也很感动。逐渐的,他就以我的经纪人身份亮相,他替我和那些演出场所谈判时总能给我争取更好的条件,那些小老板好像很怕他。”
阿萨莘皱眉道:“有蹊跷,你要小心了!”
“有一天,他带我去见了一些他业内的朋友,这些人看不出是干什么的,也不聊音乐,只说相信小次郎的眼光,要和我签约找我拍电影。我很纳闷我充其量就是个歌手,拍电影跟我有什么关系,小次郎说可以先露露脸,打打名气,为以后的发展铺平道路。”
阿萨莘道:“你就签了?”
徐小凤道:“签了。对一个二十来岁想出名的姑娘来说,有人主动找你拍电影那是莫大的荣幸,虽然她只想当歌手,合约上写着我得配合他们拍五部电影,我签完字,他们的脸色就变了,告诉我这五部电影是****,说白了......就是那种东西。他们根本不是什么电影人,而是日本一个叫本田社的帮会组织。”
阿萨莘惊诧道:“是小次郎布的局?”
“是的,我签完字的那个下午之后,他就再也没出现过,应该是找下一个目标去了,所以见到莫名其妙就对你好的人一定要警惕。”
“后来呢?”
徐小凤平静道:“后来我就被那些人控制了,我自杀过两次,没死成。”
阿萨莘愤然道:“与其自杀,为什么不跟他们拼了?”
徐小凤道:“不是所有人都有你的力量和胆识,她们不想自取其辱。我闹得厉害,本田社里有个高层也是中国人,他把我放了回来,前提是再签一个合约,我要赔偿他们一亿日元才能获得自由,否则终身不能登上大的舞台,违约他们就把先前的合同公之于众,败坏我的名声。”
阿萨莘默然片刻,气愤道:“你这个故事一点也不止疼!”
徐小凤微笑道:“谁说的,药已经换完了。”说着给她盖上了浴巾。
阿萨莘道:“好像男主角还没出现。”
徐小凤坐在床边的凳子上,道:“回了国,我被发配到一个酒吧驻唱,登台的当天,酒吧老板就站在台下看我唱歌,他又矮又胖,眯缝着眼睛盯着我看,我觉得他色眯眯的,当时心里还想,这真是出了龙潭又入虎穴。”说到这自己笑了起来。
阿萨莘道:“看来止疼的部分才刚开始呀。”
“他叫蒋志成,是本地帮会十三香的小头目。”
阿萨莘道:“原来是他。”
“你认识他?”
阿萨莘道:“既然是你问我也不瞒你,我没见过他,只知道他是我们强人族的。”
徐小凤好奇道:“强人族?”
阿萨莘诧异道:“你们认识这么久,他竟然没和你说过吗?”
徐小凤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