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分手”这简单的两个字,直到两周以后,邢天航都没有说出口。
林轻语已经去看过林莫言,约他同行,他都推说工作忙而没能同去,但事实上,他趁林轻语上班的时候独自前往,给林莫言带了不少日用品。
林莫言一个牢房住了八个人,邢天航为他送去了八份一模一样的东西,其中包括每人一条软中华,一套即将过冬就好穿的内衣,两大瓶洗发水和护发素。
却没有提出探望。
这半个月里,邢天航仍属于加班狂人,效率越来越高,节奏越来越快。
林轻语仍旧每天打来电话,他也基本都会接,但寥寥数语便挂。
他可以做到不见她,却做不到让她担心牵挂,更无法说出决绝的字句。
他觉得自己就像蜗牛,躲在脆弱而愚蠢的壳里。
自欺欺人。
林轻语下了班,问他想吃什么,然后就直接买好食材回到他的住处。她有钥匙,直接开了门进屋,准备好晚餐,煎炒煮炸一顿忙碌,然后顺便帮他做打扫。
她替他熨好衬衫,配好领带,真正贤妻良母。
等到七点多,邢天航仍不回来。她便盛了饭自己吃。
她没那么多规矩,坐不住一人在清冷的餐厅吃饭,常于一大碗米饭上夹几样小菜,捧了碗到餐厅,边看好笑的肥皂剧边吃。
她涉猎极广,韩剧美剧,探案灵异,一个晚上能看好几集。
有时看得累了,便窝在宽大柔软的沙发中睡着。一觉醒来,房内依然独自一人。
她总是在十一点的时候离开,去赶那辆末班地铁。
她总是在冰箱上留言,问他关于前一天的菜好不好吃,甚至设计了一些可爱的表格,让他为自己打分。
她也走是在进电梯前,不死心地磨磨唧唧,如果恰好电梯是从一楼往上,她的心便会一跳。
她希望那是他下班了回来,她希望能在电梯里与他相遇。
见一面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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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天航的车停在楼下。
那个角落没有路灯,银灰色捷豹匍匐在那里,就真的像丛林中的猎豹一样,绝难被发现。
邢天航看到自己房间的灯暗了,又过了几分钟,林轻语背着双肩背包,小小的身影从楼底出来。
她今天穿了白色的网球裙,还穿了自己买给她的白色板鞋,青春靓丽得像个中学生。
等她走得稍远了些,他才从车里出来,远远地跟着她,直到她安全进了地铁。他才原路折返。
她并没有发现。
小语一直是个很实心眼的姑娘,自然想不到他会躲着不见,然后却又暗暗尾随。
就像如果不明说,她永远想不到其实现在他每天都盘算着如何和她分手。今朝明日,不过拖延时间而已。
她沉浸在恋爱的甜蜜中,每天巴巴地赶来为他打扫屋子,做饭熨衣,她甚至骄傲地认为自己在力所能及为他做事。他如今是总裁,日理万机,她贤惠在家,洗手羹汤。
她那么纯粹,哪想得到他龌蹉卑鄙!
邢天航打开门,靠在门背上。
她刚走,屋里还有她的气息。他摸了摸电视,还是烫的。
是啊,她刚坐在这里看电视。那个靠枕有些瘪,是她用来抱在怀里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