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范蠡却非但没有动棋子儿,就连看都没看!他在干什么呢?他在直愣愣看着勾践的脸!
勾践突然发觉异常,抬起头看着范蠡道:“先生看什么呢?难道勾践的脸上长了麻子?或者是没有洗干净?”
范蠡摇摇头道:“没有!王子的脸庞,非但干净白皙,而且丰润饱满,然而范某却看出了一丝虚弱之气!”
勾践疑惑道:“先生何出此言?本王子一直都好好儿的!”
范蠡道:“王子最近有何喜欢的东西吗?”
勾践道:“好玩的东西?有啊,比如六博棋。”
范蠡道:“还有呢?”
勾践道:“还有‘古今八阵全图’,也是很好玩的,不知先生知不知道?”
范蠡道:“还有呢?”
勾践道:“还有……哦对了,还有一对猎犬,雪狮和金豹,这俩家伙,既灵性又勇猛,而且非常听话,本王子特别喜欢,可惜今天没有带来!”
范蠡道:“还有呢?”
勾践思虑片刻道:“没有了!除了这些,再没有本王子特别喜欢的!”
范蠡道:“还有,请王子仔细想想!”
勾践道:“真的没有了!”
范蠡道:“王子真正喜欢而且沉迷的,还有一样,但不是东西,而是……女人!”
勾践大吃一惊,随即狡辩道:“先生何出此言?本王子尚未婚娶,哪来的女人呢!”
范蠡道:“王子自己清楚!”
勾践倏然脸红道:“先生是如何知道的?”
范蠡道:“范某是看到的!”
勾践吃惊道:“先生在哪里看到了?”
范蠡道:“在王子脸上!”
勾践下意识摸摸脸道:“脸上?本王子脸上难道挂着……女人吗?”
范蠡笑道:“王子的脸上没有挂着女人,却写着女色二字!”
勾践面色赤红道:“先生的眼睛真毒!先生是怎么看出来的?”
范蠡道:“范某学过相面术,王子难道未曾听说?童男子眉毛紧致亮泽,近过女色的却散开了。童男子眼神清亮,奕奕有神,近过女色的却有了浑浊与颓然之色。童男子泪囊平整不显,近过女色的却有所显现。王子的面色特征却都是后者啊!”
勾践垂下脑袋道:“先生神眼,勾践佩服!”
范蠡道:“王子年纪尚小,玩心未泯,一时痴迷于某个游戏倒也无可厚非,然而过分执着便是祸害了!”
勾践辩解道:“勾践无非就是玩个六博和八阵全图,况且这都是可以开发心智、学习排兵布阵的,难道也不可以玩吗?”
范蠡道:“可以玩!然而万事万物皆有个度,过犹不及也!王子应当知道‘玩物丧志’四个字吧?游戏毕竟只是游戏,如果靠着游戏便可以学会治理天下、排兵布阵,那么做个雄霸天下的王者不就像玩儿一样吗?况且王子对一对猎犬津津乐道,难道王子不懂什么是‘声色犬马’么?王子难道忘了范某讲过的那些故事吗?范某很想听到王子提及范某写给王子的那些书稿,哪怕不是这些而是别的学问,范某也能认可,然而,没有!范某十分伤心!”
勾践诺诺道:“先生教训的极是!勾践知错了!”
范蠡道:“还有女人!以王子的年龄和身份,亲近女人倒也合乎情理。然而,请王子适可而止!”
勾践面红耳赤道:“可是,勾践并没有……并没有过分啊!也就……三五日才一次嘛!”
范蠡道:“王子错了!这个事,不仅仅是隔几天便不过度,还要看一天几次!范某已经看出,王子眼睑疲惫,泪囊暗透青色,明明是纵欲过度之症!王子筋骨尚未完熟,不可过于虚劳,王子明白否?”
勾践诺诺道:“勾践多谢先生关切!”
范蠡道:“范某说句不中听的话,请王子不要生气!”
勾践道:“先生请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