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颜再无语。
她正想着接下来要做何,慕凌苍突然翻身将她压住。
“你干什么呀?”
“你说呢?”
看着他眼眸中暗藏的笑意,她顿时红了脸,抵着他胸膛示意他注意外面,“别闹了,外面人多着呢!”
慕凌苍拉开她的手,欺上她柔软的唇瓣,“我动作轻些便是,不会有人来打扰的。”
夜颜羞窘的想扭头躲避,都还没洗漱呢,她都不好意思让他亲。
可是她越是不愿,慕凌苍越是扣紧她后脑勺,直接深入纠缠。
由于平日里要早朝,与她欢爱的机会少之又少。正因为如此,他特别期待早晨的缠绵,只要有机会,几乎都没放过她……
…
直到他们晌午起床,夜颜才发现他们真不是起得最晚的。
她原本想叫上季若婕一同去泰和宫的,但派去的宫女回来说她人还没醒。她都不用猜,也知道昨晚蓝文鹤肯定在‘报仇’。
在去泰和宫的路上,正巧碰上祁滟熠带着吕心彩也从东宫出来。
作为新妇,去跟庞太后这个皇祖母敬茶那是肯定的,她只是没想到他们这么晚才去。
今日的吕心彩跟往日有很大的不同,最明显的就是她的着装打扮。
孔雀蓝的华服让她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以前那种小家碧玉的气息全变成了典雅端庄的贵气。一头秀发挽在脑后,俏丽的脸蛋变得温婉柔美。
不得不说,这样的她真的很迷人。
只是这气色……
恹恹无力,就跟霜打过的茄子一样,特别是那双漂亮的大眼睛,还有明显的浮肿,很明显是哭过后造成的。
就连她走路,那裙摆摆动的弧度都有些不自然。
她和慕凌苍相视一眼,见他薄唇淡淡的勾了一下,她也忍不住暗笑。
都是过来人,要是这都不理解的话,那也白过了。
说起来,她还真是没资格笑话别人。想当初,她也没一天是轻松的,唯一值得安慰的是她不用管其他人都想法,想睡到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因为魂殿里没长辈。
“心彩,你们也去泰和宫吗?”
“颜颜……王爷……嗯……我们去给太后请安。”吕心彩小声应道。
“那我们一起去吧。”夜颜朝她走过去想牵她的手。
可她还没碰到吕心彩衣角,祁滟熠先将人拉回他身侧,然后朝她微微一笑,“走吧,同去。”
“……”夜颜愣了愣。
她朝吕心彩看去,只见她先是朝祁滟熠不满的瞪着,还不想让他牵,紧接着祁滟熠回瞪了她一眼,握着她的手越发收紧。
然后……
然后吕心彩低下了头,话都不敢说了。
她眨了好几下眼,表示有些看不明白了,“怎么了?”
祁滟熠朝她和慕凌苍笑了笑,“新妇害羞。”
说完,他牵着人先朝泰和宫的方向而去。
夜颜抓了抓头皮,然后朝自家男人看去,“怎么回事?心彩好像很怕他?”
“走吧。”
慕凌苍依旧只是勾了一下唇角,上前牵着她的手也往泰和宫去。
…
看着吕心彩给庞太后敬茶改口,庞太后将执掌后宫的凤印亲手交给吕心彩,夜颜一点都不惊讶。
之前他们就猜到祁曜和庞太后的打算,眼下的一切只是证实了他们的想法而已。
再说了,吕心彩现在是太子妃,将来就是皇后,凤印交给她也是理所必然。
只是,从庞太后的这一举动,无声的向他们透露了一个讯号……
祁曜随时都会退位。
对吕心彩这个孙媳妇,谁都看的出来庞太后是真心喜欢她,不停的交代祁滟熠要对她好。
别人或许不知道原因,但他们却是清楚的。之前假祁曜和假凤玲作祟,吕心彩为了保护她,天天跟贼一样的藏在宫里,既要防备着别人加害庞太后,还要提防自己被人发现。
这跟有没有本事无关,主要是这份心意,没几个人能做得到。
不信问问祁滟熠以前的女人,她们敢为了庞太后去拼命吗?就因为祁滟熠差点做不了太子,她们一个个都担心受连累,果断的与他断绝关系,指望她们去拼命,那不是扯蛋吗?
如果庞太后不喜欢吕心彩,那都说不过去。
吕心彩除了跟庞太后说话打起了精神外,其他时候都是恹恹无力的,夜颜一直都有观察她,也一直看不明白。最后她朝慕凌苍暗递眼色,示意他把祁滟熠拖住,然后找了个借口把吕心彩给带去了外面花园。
找了一处僻静的地方,她才迫不及待的问道,“心彩,到底出何事了?怎么今日感觉你怪怪的?”
吕心彩还没说话眼泪就啪啪往下掉,紧接着扑向她将她抱住,“颜颜,那家伙又跟以前一样欺负我!”
夜颜诧异不已,“怎么会呢?”
难道祁滟熠有人格分裂症?
吕心彩抬起头,很笃定的道,“是真的!他一晚上逼着我‘这样那样’,还不许我跟你们说,他说我要是告诉了你们,他会加倍‘这样那样’。”
夜颜眨了好几下眼才明白她说的‘这样那样’是什么意思,顿时忍不住喷笑,“你这丫头,是故意来跟我秀恩爱的吧?生怕我不知道太子宠你?”
吕心彩一听,惊讶中带着更多委屈,“颜颜,你想哪里去了?他没有宠我,而是对我用酷刑!”
夜颜真想给她跪下去,服死她了!
“心彩,你、你让我说你什么好?我都找不到词来说你了。”她抓着她肩膀,哭笑不得道,“你不是一直说想要孩子吗?你们不‘这样那样’,那孩子从哪里来?我跟你讲,你刚刚说的话可不许再跟别人说,要不然别人骂你傻瓜,我可不帮你哦。”
“生孩子就要‘这样那样’?”吕心彩刹住眼泪,一脸的懵傻。
“对啊,要想有孩子,就得‘这样那样’。”夜颜很认真的点头,看来祁滟熠还是没让她明白男女之事,那她只好自作主张帮忙解惑了,“女人第一次都这样的,不是他欺负你。”
“他也这样说过……”吕心彩低下头,声音渐渐变小。
“那你怎么不听他的?瞧你这样,我都知道你肯定惹恼了他。”
“嗯。”
“那就对了,也不怪他欺负你,换做是你,他要是如此不信任你,你敢说不会发火?”
吕心彩低着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夜颜也不跟她玩笑了,因为知道她不是装,而是真的不懂。扫了一眼四下,确定无人后,她才靠近她耳朵压低声音道,“没事的,除了第一次以后都不怎么疼的。而且夫妻行房这种事,不能只让男人出力,女人也要配合,这样对你们以后的关系才有好处。”
吕心彩懵懂的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真的假的?”
夜颜剜了她一眼,“我骗你有糖吃吗?我要不是不想为你们好,我干嘛要撮合你们在一起?”
吕心彩再一次说不上话来。
不过她眼里的委屈渐渐没了,脸颊还悄悄泛出一丝红晕。
“想明白了?”将她的反应都看在眼中,但夜颜还是不放心。
“颜颜,是不是……是不是那样才叫同枕共眠?”吕心彩绞着手指头别扭的问道。
“你总算明白了!”夜颜心累般的叹了口气。
“那我娘以前跟我说……”
“你娘那是不好意思跟你说!”夜颜翻了个白眼打断她,“你也是的,听着半截话就信以为真。我现在啊真替太子委屈,人家没真正动你,那是珍惜你,可你反而把他当坏人。”
“谁让他之前不动我的?”吕心彩脱口道。
“噗!”夜颜直接笑趴在她肩膀上,“你信不信太子听到这话会当场吐血?”
她们躲在这里说悄悄话,而是越说越起劲儿,都没察觉到有人前来。
直到一道咳嗽声传来,她们才停下,然后尴尬的朝某个方向看去。
经过夜颜这么‘上课’,吕心彩已经没了气性,就连气色都好看了,那双大眼睛也变得精神起来。
只是在看到来人时,难掩心虚和羞赧,所以赶紧低下头。
夜颜推了她一把,对来人笑道,“赶紧领走,拉回去好好调教!”
祁滟熠瞪着那低头的女人,板着脸道,“还不快过来!”
吕心彩嘟着嘴走向他,在被他握住手的时候突然蹦了一句,“你不许再打我屁股了,否则我不跟你回去!”
祁滟熠都没好意思多看一眼旁边的人,拉着她快速走远。
夜颜望着他们背影,‘哈哈’直笑,“我真服了他们了!”
慕凌苍上前将她拉到怀里,抬手捏起她的脸蛋,“自己当初的糗事一大堆,还好意思笑别人?”
夜颜一听,立马拍掉他的手,瞪眼虎道,“你什么意思?”
慕凌苍剜了她一眼,见她还不服气,低下头就在她唇上咬了咬,“看来为夫以后也要多用‘家法’才行,免得你不知天高地厚。”
“家法?我家有家法吗?”夜颜不以为意。在看到他一脸邪魅的时候,她瞬间反应过来,顿时忍不住给他一记粉拳,“我可警告你,不许你乱来!”
…
中午在宫里用完膳,他们一行人才坐着马车回魂殿。
婚事完美落下,现在他们回去也不是无事可做,蓝铮把夜芸送回房休息后,就把儿子和女婿叫了过去。
夜颜大概猜到,他们应该是商量怎么对付诸葛昌明。
就算现在诸葛昌明销声匿迹,但准备工作肯定要做的。假祁曜和假凤玲的事让他们很被动,就是因为什么准备都没有。现在对方在密谋大计,那他们当然也不能松懈。
而且蓝铮跟祁曜喝了一宿,不可能什么都不谈。
她和季若婕闲来无事,就在花园里说话。
可还没说到几句呢,就听侍卫来报,“启禀王妃,隋家二小姐在大门外负荆请罪。”
夜颜没记起是谁,还反问道,“隋家二小姐是谁啊?”
负荆请罪?
她都不认识,请什么罪?
季若婕也是愣了片刻才朝她道,“小妹,我记得上次在铺子里被我们打的人,其中一个就姓隋,对吗?”
夜颜这才反应过来,“是她啊?我记起来了,他们好像叫她‘芩小姐’来着。”想是想起了,可她脸色也变了,“这都过去多久了,她现在才知道来请罪,早干嘛去了?”
林玉茉没受惩罚,那是因为林启发没有包庇,当天还亲自来向他们请罪。
看在他态度诚恳的份上,加上他曾经跟先皇的关系、以及现在跟蓝文鹤也有交情,所以他们没有再追究下去。
但隋家,从头到尾泡都没放一个。
御史箫艺明的手下而已,能傲娇成这样,也真算得上牛逼了。
怎么,吕心彩做了太子妃,他们知道箫媛儿没机会了,所以才想起要认错了吗?
可惜啊,早都晚了!
祁曜还没正式罢免箫艺明的御史之职,那是因为要忙着操办太子的婚事,不想在这之前引起什么乱子。
但据祁滟熠说,祁曜已经搜集到了箫艺明这些年来贪赃枉法的证据,准备在他大婚后就把箫艺明及他的下属全端了。
提起箫艺明犯罪的证据,也真是让人愤恨的。他身为御史,拥有监管朝中大臣的权利,结果呢,他在监管别人的时候不但包庇大臣的错处,还把大臣的错处当成把柄要挟别人。
那时候他女儿还是太子妃,祁曜也是真的信任他。
也正是他拿捏了许多大臣的把柄,才有那个底气要箫媛儿离开祁滟熠。想啊,谁敢笑话他?不但不敢笑话他,还必须要保他在朝中的地位,否则大家都没好日子过。
这些年他究竟拿了多少好处还不知道,但一定是他们无法想象的……
至于后备御史,人都选好了,就是京城知府柳一航。
还是她家凌苍举荐的。
从知府到御史,这算得上一步登天了。祁曜查过柳一航曾经的过往,发现他在来京之前虽然只是一个小县令,但在当地功绩显赫,很受百姓爱戴。
加上朝中正是用人之际,于是大笔一挥,破格提拔。
隋家二小姐来请罪,想必应该是隋家听到了风声……
所以这会儿来抱大腿了!
想明白后,她朝侍卫道,“就说我们正忙,没空见她。”
有什么好见的,说原谅这个叫隋芩的,她们也做不成朋友。
侍卫很快退下。
季若婕忍不住鄙夷,“这都好些天了,才知道自己错了,真是可笑!”
夜颜笑笑,“算了,别跟这种人计较,不过是跳梁小丑罢了。”
如果隋家不来,她还能送他们一个字——牛!
毕竟威武不能屈嘛,有本事傲娇到底,反正他们人也打了,也没吃亏。
季若婕刚想说话,又见另一名侍卫匆匆跑进来。
夜颜以为又是隋芩的事,正想发火呢,只见侍卫手里拿着一封书信,到她跟前双手呈上,“启禀王妃,荣国来信,要您亲启。”
闻言,夜颜转怒为笑,赶紧把信接过打开。
季若婕也在旁边笑说道,“一定是皇嫂给你来信了。”
“嗯嗯……”夜颜打开一看就确定了是祁雪的笔迹。
“小妹,皇嫂说什么了?算算日子,她也应该快生了,不知道她身子如何,养得好吗?”
“好好……好着呢!二嫂,你也看看。”夜颜朝她坐近,把信摊开招呼她一起看。
她跟祁雪的书信都是一些日常生活,所以也不用避讳谁。
只是季若婕看着信纸上的图画,很是不解,“小妹,怎么是画?这说得什么呀?”
夜颜‘呵呵’直笑,“这是凌苍和大哥之间的暗号,雪儿也学着用了。来,我解释给你听。这大肚婆就是雪儿,她这次画的肚子比上次大,说明她肚子长大了。还有她躺在床上,意思就是行走不方便。床边有根荆条,说明大哥看管得严厉……哈哈……”
她一边解说一边笑。
季若婕听得瞠目结舌,“你们就是这样书信的啊?”
夜颜看着她一脸惊诧的样子,就跟当初自己第一次看到蓝文濠的书信一样,赶紧安慰她,“二嫂,这种信习惯了就好。你也可以学,以后我们写信都这样,免得让人偷看了去。”
季若婕忍不住掩嘴失笑,“你别说,这法子还真好。”
不特意解说,谁看得懂?
不,应该是只有很默契的人,才能用这种方式通信。
她指了指第二张信纸,“小妹,快看看下面又画了什么?”
夜颜赶忙将第一页放到最下面,又开始给她解说起来,“这张是雪儿在跟我诉苦,这棵树是皇宫,她像鸟儿一样蹲在树上,周围有网罩着,意思是她想飞飞不出去。旁边这只大点的鸟就是大哥,大哥嘴里叼着虫子喂她,换言之就是哄她。”
顿了一下,她嫌弃道,“这分明就是变相跟我们秀恩爱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