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吭打量着来人,淡淡挥挥手,让阿绿先下去。
“娘子……”阿绿有些担心。
周管家的眼神让人看了有些害怕,他端着药的手已经青筋暴起,仿佛可以把托盘捏碎。
但是娘子坚定地要将她支开。
“我和周管家有悄悄话要说。”
阿绿只好道:“有事就叫婢子,婢子和阿蛮都在门外,就在门外。”
阿绿强调着看了一眼周崇智,出去了。
周崇智将药放到了桌上,舒吭问:“这一回,周管家没有继续在药里下砒霜了吧?”
周崇智站在桌边,身子一僵。
只听背后继续传来舒吭幽幽的声音:“这碗是药,如果下了砒霜可要影响药效的。”
这个女子已经是个邪祟了,她已经成精了,什么都瞒不过她的火眼金睛。
说开了也好,周崇智回身面对舒吭的目光时坦然了许多。
“娘子是如何知道的。”
“你在求死个明白?”舒吭唇角勾起微微笑容。
难道知道了真凶,这个女子还会放过他吗?
周崇智平静看着舒吭,舒吭起身走到距离他很近的位置站住,道:“你真是个幸运儿。”
虽然舒吭一直微笑着,说的话也似在褒奖,但是周崇智还是在心底里打了个寒噤。
“那奴才虽然死有余辜,可到底是做了你的替死鬼,否则血溅定安侯脚边的可就是周管家你了,即便他们不对你亲自动手,我父亲也不会放过你,毕竟他可不是他姐姐,对周管家有什么旧情!”
舒吭已经收敛了颜色,而周崇智也面如死灰。
“娘子自这次入京见到我就开始防着我?”周崇智的目光在舒吭面上探究着,可惜她高深莫测的表情令他徒劳无获。
“对于任何一个敌人,我就算不先动手除之后快,防患于未然是最基本的吧?”
“所以,娘子自打进了这侯爷府就开始监视我?”
“周管家往自己脸上贴金,不过贴对了,”舒吭的笑容再次被勾了出来,“所以你如何购得砒霜,如何截了那碗世子爷托人送来的银耳羹,如何在银耳羹里下药,无一环节不在我的掌握之中。”
这女子小小年纪,心思竟然如此缜密。
周崇智背脊凉飕飕的。
“既然娘子什么都知道,为什么不在侯爷或者老爷跟前揭穿我,而要让那人成为替死鬼?”周崇智当然不会相信这女子会对他善心大发。
“我说过了那人虽是替死鬼,不代表他是无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