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完青龙事之后,任强回到了棘津州。
如今的棘津州,已是平展展的肥沃大平原。那神土息壤与天外浑水一接触,产生了很强的暴涨力。将东海西岸填平为大平原,也因此失去神力,变为普通土壤。
但息壤毕竟曾经为神土,各种矿物质含量丰富。因此,又远比一般土壤肥沃。待风把各种植物种子刮到这里以后,种子落地生根,发芽生长,很快长成绿油油植被,大平原呈现出鲜花锦簇,绿树婆娑的景象。
那蝴蝶儿、蜜蜂儿、各种鸟儿、雀儿,成群结队往这里飞,把棘津州装点的生意盎然。
太清大平田叠加过来的村民,由于还是大平田的原貌,生活并未受到多大影响。
当他们得知实情以后,为任强的做法大加赞赏,也与任强一样,期盼着躲过天灾的父老乡亲早日回归。
那在远处办事幸免遇天外浑水之难的棘津州子民,灾难过后纷纷赶了回来。虽然不见了旧时模样,从那棵大槐树树冠和任强立在槐树旁的大木牌子,知道这里便是原先的东海西岸。睹物思情,伤感一番,便在任强搭建的窝棚里居住下来。
后来回来的多了,窝棚不够住,人们又在任强及大平田村民的帮助下,固黄土修建土屋。
土屋虽然矮小,但能遮风雨。人们的生活逐渐趋于稳定。
加之这里土地肥沃,有那逃难的别处的难民,走到这里便不走了,建屋定居。三年以后,棘津州村落渐渐多起来。
这日,任强正与新来的难民搭建居所,忽听有人嚷道:“快看呀,西边又来了一大队难民。好家伙,黑压压一片,得有好几百人。”
任强抬头一看,果然有一大群难民投奔而来。看他们扶老携幼,疲惫不堪,一定是远道而来。
忽然,一个熟悉的面孔映入眼帘:那不是好朋友董种树又是谁!
任强急忙迎上去。
老朋友相见,又是在灭顶灾难之后,不由得泪眼婆娑。
董种树含着眼泪说:“我和徒儿们,只救得棘津村的部分村民们,其他村的,都……都……我没帮你看好这里的居民。”
“董兄弟不要这样说。这已经很不错了。灾难来的太突然。而且,我们这里受灾最重。不是人力所能承受得了的。”任强安慰说。
任强含着泪向村民们打招呼。村民们听说是亚父(自泥点所化的人三代以后,任强成了传说中的“亚父”。后来的人们便对任强一律“亚父”相称),都含着眼泪磕头施礼。口中高呼:“亚父仙体永安,保佑我们丰衣足食。”
任强忙挥手让大家立起。与董种树又点化了数处住宅,让人们先住着,日后再建筑实实在在的家园。
安顿好一切以后,任强、董种树,及董种树部分徒弟,都聚在任强的玄棘洞府,诉说起不周山给人们造成的灾难。
原来,董种树听到那声震耳欲聋的“轰隆隆、泼喇喇”声响以后,预感事情不好,忙聚集起众徒弟和玫秀、月华,还没说清注意事项,天外浑水就倾了下来。董种树指挥众徒弟,帮助村民向高处逃离。
哪知,天水倾着倾着,忽然粘稠起来,几乎成了浓浓的泥浆。
董种树一看事不好,忙用法力托起身边众人。玫秀和月华及徒弟们,一见董种树所为,也纷纷用法力相助。
于是,在大家的齐心协力下,形成了一个庞大的法力团,托起了一千多号人。
他们拥着法力团往上冲,那泥浆就像有意追赶他们一样,无论他们怎样拔高,距离总在一步之间。泥浆就像开锅的粘粥,在他们脚下翻腾涌动。浪花套浪花,一层层升高。
不一会儿,大海和高山就不见了。低头望去,下面只有翻滚着往上长的泥浆。
每个人的心情都很沉重。董种树更甚。这些人里面,他的修为和辈分最高。情知这样下去,总有法力耗尽的一刻,那样,这些人都将被泥浆吞噬。
但身在半空,只有增强法力拖着众人往别处飞。紧急中也不知往哪里好,只意识到东边是海,也只有向西。于是,董种树给徒弟打了声招呼,大家齐心加大法力,向西天冲去……
众仙们拥着法力团向西飞去。也不知飞出多少里,直到法力耗尽,再也无法飞行了,便落到地面上。一看,竟然来到一处荒芜的群山之中。
这时,大地还在震动。但已逃离天外浑水范围。众人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村民们各家找各家的人。这一找不要紧,发现齐全家庭只是少数。而且,孤儿寡母居多。因为当时是白天,青壮年们都进山采野果子、打猎去了。
人们知道没来的人凶多吉少,哭喊着亲人名字,乱作一团。
董种树让大家安静下来。对大家说:“这是一场毫无征兆的天灾人祸。猝不及防。能以活下来就是侥幸。大家一定要化悲痛为力量,好好地活下去。大家要团结友爱,互相帮助,共度难关。”
“董道长,我们还有家吗?”
“董道长,我们还能回去吗”
“董道长,我爹他能跑出来吗?”
“…………”
人们七嘴八舌,问这问那。
董种树望着一脸泪水的人们,痛苦万分。不知如何回答大家。想了想,对大家说:
“大家请放心,只要有我和我的徒弟们在,大家就有吃,有喝,有安全。我看这里山上野果不少,大家采集来果腹。再打些小动物,肉吃了,皮张披在身上御寒。
“大家分头找些山洞住下。调整一些时日,我们就动身往回走。再苦再难,我也要把大家带回棘津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