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强继续讲道:“于是,大地上生长出一株奇特的植物:有花时无叶,有叶时无花。花和叶永远不相见。
“传说轮回无数后,有一天佛来到这里,看见地上一株花气度非凡,妖红似火,佛便来到它前面仔细观看,只一看便看出了其中的奥秘。
“佛伸手把这花从地上给拔了出来,感慨地说道:‘你们相念不得相见,相爱不得厮守。这是上天对你们的诅咒,让你们缘尽却不散,缘灭却不分,我不能帮你解开这个咒语,便超度你们去彼岸,让你们在那里花开遍野吧。’
“佛在去彼岸的途中,路过地府里的忘川河时,不小心被河水打湿了衣服,而那里正放着佛带着的这株红花。
“等佛来到彼岸解开衣服时,发现火红的花朵已经变做纯白, 以为彼岸从此相忘。佛沉思片刻,大笑道:‘大喜不若大悲,铭记不如忘记,好花,好花呀。’佛将这花种在彼岸。
“既是彼岸,又是二人的名字,随取名彼岸花。
“可是佛不知道,花的颜色留在了忘川河中 他们宁愿带着怨恨在河水里徘徊 也不愿接受佛祖的恩惠 更不愿意彼此相忘。他们终日哀号不断,令人闻之哀伤。
“地藏菩萨神通非常,得知一切后,便来到河边,用法力将花的颜色收集起来,走到白色的彼岸花前,叹到:‘你脱身而去,得大自在,为何要把这无边的恨意留在本已苦海无边的忘川河里呢?
“‘我便让你做个接引使者,指引走向黄泉路的亡灵脱离苦海,走向轮回。就记住你这一个色彩吧,用你的色彩为迷茫的亡灵引路。’
“于是,彼岸花又成了火红的颜色。地藏菩萨就把彼岸花遍种在了黄泉路上,引导亡灵走向奈何桥,走向轮回。”
“你知道的真多。”亓晓婷赞叹道。
任强笑笑说:“你要有我这些经历,也能知道这么多。”
面前忽然出现了一望无际的大雾,可视度很低,前面几乎没了参照物,只有路两旁火红的彼岸花提醒他们没有走错路。
彼岸花——接引花——火照之路——一点儿也不假。
亓晓婷心中感叹道,同时感到一丝儿安慰:有雾笼罩着,再不会有鬼魂误认为他们是夫妻了。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亓晓婷不怕被人误会,关键是守着任强说出来,难堪的滋味儿很不好受。
不知不觉间,似乎又走了一个十多分钟。终于,周围的雾气越来越稀薄, 隐隐约约的听到前方传来了苍键的钟声。
“到了,前面就是酆都地府了。”任强兴奋地说。
亓晓婷受到感染,早把刚才的尴尬忘到脑后去了,拉着任强的手快步向前跑去。
没过一会儿,二人便跑出了大雾,眼前豁然开朗。虽然头顶上还是灰蒙蒙的天空,但是放眼望去,这条青石板路的尽头,已经出现了一座寂静而庄严的城市。
看上去就和平常的城市差不多:有高楼也有平房,甚至还有建筑各异的别墅。只不过那些建筑物似乎都有了年头,就如同阴市中的半步多客栈一般。
如果说还有什么地方不同的话, 那便是这城市的周围了。用眼望去,一圈望不到头的围墙包围着这座城市,给人一种森严壁垒的感觉。
城门楼很高很大,古色古香,十分庄严。门楼之上有一口巨大的钟。每隔一段时间,便“哐哐哐”地响几下,那苍键的钟声就是它发出来了。
“那大钟应该就是丧钟了吧?”亓晓婷问。
任强摇摇头:“不是, 是催促鬼们投胎的。所有的鬼都可以在这酆都城中居住,阎王为了让鬼们去投胎,就敲大钟提醒。”
城门大开着,有挺多的车辆和亡魂进进出出,但是却十分的安静,没有一丝声音。
城门之上是一块儿硕大的匾额,《酆都地府》四个大字,在钟声的映衬下,显得格外的庄严,让人看上一眼就肃然起敬。
没有门卫看守,他们直接走了进去。
城里面的街道十分宽阔。街道两旁是鳞次栉比的高楼,放眼望去,密密匝匝,一眼望不到边。
街道上有也有车辆和行人——哦,应该叫行鬼,依然很安静。车是纸做的车,鬼也像纸糊的一般。身上所穿的不是黑就是白,或者绛紫和墨绿。
偶尔能看见几个身穿红色或者蓝色衣服的孩童或者年轻人,但身份比较低,不是搀扶着老年鬼,就是服侍在某个鬼魂的左右。
亓晓婷猛然想起人们在给死者送山或者出殡的时候,都会烧一些纸糊的童子,看来就是这类纸人了。
穿过街上的鬼群,他们很快来到了阎王殿。
阎王殿里有很多鬼魂在等着宣判。阎王却不在殿内。
“阎王呢?”任强问一个当差的小鬼儿。
小鬼儿告诉任强:阎王被纵横大神叫去了,“说一会儿就回来。去了快一个时辰了,还不见人影儿!”
“我们没工夫等,再去找崔判官吧!” 任强对亓晓婷说:“好在只是灵魂归体,他们都会!”
二人又来到崔判官的办公室。
崔判官在办公室里,正与黑白无常说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