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现在的年轻人都不拿着当回事,不愿意听。我就说给来买瓮的远方人,我希望这个传说通过我的嘴越传越远。”
李洪:“老哥,你做的对,这对传承你们这里的民俗文化有好处。”
老者:“说的是呢。”
李洪:“那你就对我说说,我知道的全面了,也好在行途说给别人,把这个传说发扬光大。”
“那敢情好。”老者脸上现出感激的面色,滔滔不绝地对李洪讲述起来。
李洪曾听龙一讲过,但龙一毕竟是当事人,他怕龙一掺杂过多的个人感情,便认认真真地听起老者的讲述。
不过,老者讲述的与龙一说的基本差不多。可见这个传说确实存在,并且已经深入人心。
“就这样,”老者最后说道:“被挖出坟墓砸碎了的八条石龙,通过‘瓮口’扣住,‘紫龙’憋紫,到‘流常’流汤,彻彻底底地置于了死地。
“帝王的风水破了,本应该成为帝王的曹财主的后代,却成了剃头匠。人们说,本来是帝王之命,风水破了不能称帝为王了,但象征还是要有的。
“所以,就用盛剃头用具的方柜子代表皇宫,用搭手巾的杆子代表皇宫门首的旗杆。
“剃头匠就是破了风水后的帝王的形象——帝王掌握生杀大权。人之首,头发为上,剃头也是‘帝王’实施权力的象征。”
“这个压胜法够绝的,老百姓们不恨他?”听完老者的讲述,李洪问道。
老者叹了一口气:“恨管什么用?人家是当朝皇上,就怕你成了气候推翻人家,能不置你于死地吗?
“这是皇权之争,是上头的事,我们小小老百姓,管不了那么多,谁当皇上不是一样一天吃三顿饭!”
李洪:“要是我们这里出了皇上,天子脚下,老百姓肯定比现在生活的幸福。”
老者:“不是没成吗?还没孕育成,就被人家砸了。说一千道一万,还是我们这里没这个福气。
“燕王御剑选都址,往哪里射不好,偏偏就射在了这里,让他给发现了三里直河,发现了八龙冢,挖出了八个雕龙坛。
“天意,这是天意啊,燕王的御剑往东、往西偏离几十里,就没这回事了。
“不过呢,被改了村名的四个村,除了八龙以外,其余三个村都得到了好去。”
李洪一惊,顺杆子问道:“噢,那你说说,都得到了什么好处?”
老者脸上放出红光:“就拿我们瓮口来说,据说这里过去很穷,自从改了村名后,大瓮生意就兴盛起来了。一百多年了,一直不衰。
“紫龙也是如此。自从李嘉会在朝廷做官,穿上了紫龙袍,紫龙村就辈儿辈儿有在京城做官的。除了‘朝廷有人好做官’外,村名也起着很好的保护作用。
“变化最大的是流常了。没改村名前,村子几乎要灭绝了。改了村名后,随着就兴盛起来了。
“一百多年,竟然发展成了一个大镇,乡政府也建在了那里,镇上有集市,有旅馆、客栈,是方圆几十里数得着的大乡镇了。
“所以说,刘伯温这一使用压胜法,瓮口、紫龙、流常这三个村,都沾光不小。这三个村里的人们说起这个传说来,还念叨改村名的好处呢!”
李洪见老者说起刘伯温的好来,在心里说道:真是迂腐、短见,人家破了你这里五百年的大好风水,然后给你个甜枣核嗍嗍,就不知道哪头炕热了。闹了半天,你说这个传说,是为了宣扬你的大瓮买卖呀!
见老者津津乐道的是村里的大瓮生意,李洪不感兴趣,离开老者,又沿清凉江岸向北走去。
没走多远,来到一个小村庄,一打听,原来这里就是曹八龙——龙一在阳间的化身之地——曹根曹铁头的村庄。
在人们的指点下,李洪来到了龙一的后代——剃头匠曹炳仁的家中。
曹炳仁三十多岁,已经娶妻生子,人也很健谈。听说李洪是来了解关于八龙坛被砸和刘伯温实施压胜法这个传说的,话匣子便打了开来。
他告诉李洪,听老人们讲,八龙冢被挖,八个雕龙坛被砸以后,曹家的日子就一年不如一年。老祖宗唯一的儿子曹根曹铁头长到十几岁的时候,家境已经很贫寒。
为了生计,白天下地劳动,夜晚在灯影里看书学习。结果,由于一心二用,学习和生计全耽搁了。
几次乡试,都名落孙山;农活也只学会了抡大锄、挥镰刀;做买卖光赔不赚。万般无奈,学了个剃头的手艺。
自从曹根曹铁头老祖宗挑起剃头担子,传到他手里,已经是第六代了。
按着祖上定的规矩,每代都是长子继承。长子如果中年病故或者出了什么意外,就传给长孙。次子或者其他股里的人们,是没有权利继承的。
“收入怎样?”李洪见他家里并不是很富裕,关切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