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晓婷说道:“你儿子点头了,说明它听得见。”
谷鹿氏:“你能让它开口吗?我问它几句话。”
亓晓婷又暗念咒语,对谷永年的鬼魂说:“你可以对你母亲,还有父老乡亲们说几句话了。”
又对谷鹿氏说:“姑奶奶,你有什么要问的,就问吧。”
谷鹿氏擦了擦眼泪,对着儿子的鬼魂说:“儿啊,你告诉娘,你是不是真被野牲口咬死的?娘对这个一直有怀疑。”
谷永年的鬼魂说:“娘,父老乡亲们,其实我是被支家大院里的狗咬死的。我也是不争气,那段时间家里就要断顿了,我怕饿着娘亲,就在夜间进到支家大院,想偷点儿什么,解解眼前的困境。
“刚一下到围墙内,就被撒着的大黑狗扑倒了。我大声呼救,没一个人前来阻止。
“当时是过半夜,待我没了动静后,支家的家人在主子的授意下,把我抬出去,扔在了西边的山坡上。头明,确实有野牲口来掏了我的心脏,但那时我早已经死了。
“我死的冤,家里又有老母亲没人照顾,就没去投胎,一直在这附近飘游。我也曾托梦给母亲,说了我的遭遇。由于是梦中,母亲将信将疑,也没有给我伸冤,我的冤屈一直没有得到声张。”
“这么说,你是先被支家大院里的狗咬死的,后来又被野牲口掏了心脏?”村长问道。
谷永年鬼魂:“是的。”
村长:“这么多年了,你找他报仇了没有?”
谷永年鬼魂:“他家有大黑狗,我进不去。在外面我又没有能力杀了他。只是小小地给他使个拌儿,让他摔个跟头而已。”
谷鹿氏:“我就知道支家不是好东西。我儿给我托梦了,我也给人说过,人们都说我想儿子想疯了,没一个相信我的。闹得我也不敢相信了。这一回好了,清楚了,我非找那王八羔子说理去不可!”
“要真是这样,我们还真的给他叫叫这个真儿,凭什么让狗咬人?咬死了还给扔到山坡上,让野牲口掏了心脏,他一家子够损的!”
“对,我们找他说理去!一个外乡人,骑到咱们的头上屙屎来啦!”
“走,咱这就走,谷永年,你也跟着,给他三头对案。”
亓晓婷一看事情要闹大,心想:支福禄是个什么样的人还没摸清楚,那六个失踪的人与他有没有关系还不知道。自己刚在他那里发现了一点儿端倪,现在就闹起来,自己岂不前功尽弃!
为了寻找那几个失踪的人,说什么也不能让人们闹起来。支福禄没事还好。真要有事的话,岂不是打草惊蛇!
亓晓婷心中这么一想,便对人们说:“乡亲们息怒,这虽然是二十年前的事了,但人命关天,一旦叫起真来,势必惊动官府。
“而官府判案是重证据的,他一个鬼魂,如何做的了证?
“再说了,二十年前,支福禄还是个几岁的孩子。他的祖父、父亲都已过世,就算我们官司赢了,官府也不会判他有罪。
“那你说怎么样?”
“是啊,我们的人就白让他的狗咬死了?”
亓晓婷:“倒不如先忍下这口气,从别的方面找找证据。比如,往外抬的家人,如果能打起证来的话,就好了。只要证据确凿,我们再告,就一告一个准了。”
“二十多年了,上哪里找去!”人群中有人小声嘟念。
“你是不是看上了他的小白脸儿,和他好上了,才帮着他说话的!”一个愣头青指着亓晓婷说。
亓晓婷忍着侮辱,不卑不亢地说:“我与支福禄都会看点儿病,懂些药理,我去那里也是切磋医术去了。
“再说,我是行脚道士,因为大雪阻在了这里,天好后,自是要离开的。在为人处事上,我把支大夫和乡亲们看的一般平,都是我的好朋友,我绝对不会做出向一个灭一个的事来。”
村长谷金贵见人们对着亓晓婷来了,忙站出来说:“就凭亓大师救活小虎子,说明大师是真心为民众好。
“年轻人话语投机,在一块儿说说笑笑那是人家的事,碍村里什么了?只要亓大师真心对大家好就行。
“今天大师说的话在理,我们不能仅凭着鬼魂的话就兴师问罪,到了公堂上谁来证明这个事?
“再者说,现在是亓大师给大家看病,送神药水,天好以后,人家走了,大家不还得找支大夫看病嘛!
“即便是事实,二十多年了,那时的支大夫,也不过是几岁的小孩子,我们把账记到他的头上,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何况,支大夫没少白给村里人看病。谁有个头疼脑热的,崴了脚扭了胳膊的,去支大夫那里看看,拿点儿药,要过谁的钱?
“就算他祖父、父亲对不住乡亲们,父债子还,也还了不少。我们看在他医术高明又和气的份上,今天先饶了他。等有了真凭实据的时候,再给他算账。大家看如何?”
人们交头接耳了一番,一个人说:“既然村长这样说了,我们先等等。二十多年了,我们上哪里找证据去!干脆让亓大师帮着找找,证据确凿了以后,再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