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北是住家户,道南是漫敞野地。二小哈宝岭说的苇塘,也在路南,过去苇塘就是小湖。村民的农田都在那里。
据哈宝岭说,大黄狗的尸体是在苇塘边儿上找到的。亓晓婷想到那里看看,顺便让空间里的龙一发现一点儿蛛丝马迹。
苇塘边儿上的芦苇高低不齐,边上的也就一尺来的,离着水近的,有多半人高,都已干枯,因为不成材,农户也就没割,让其在这里自然风干。
亓晓婷在边儿上的芦苇里趟了趟,什么也没发现。正打算回去。
“前面芦苇在动,好像有情况。”龙一在空间里传音说。
亓晓婷又往南走了一段路,果然,隐隐约约,好像听到远处芦苇丛里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忙快步走过去。
“噌!”
芦苇里窜出一条人影,斜着向东北方向逃去。
亓晓婷不知发生了什么,紧走几步,拨开人影窜出的那片芦苇,看到了让她惊怵的一幕:
芦苇丛中躺着一个中年男子,他浑身上下脸上头上都是血。最明显的伤口在脖子里,好几处伤口。最大的一个鲜红的血还在不住地往外涌流。
虽然光线不是很明亮,亓晓婷透过血迹,还是看到了一张像树皮一样的脸。由于躺着,朝天的鼻洞黑黝黝的,里面充满了粘液。眉也是扫把眉,耷拉的眼袋明显地拥过下眼皮。
亓晓婷不由一惊:这人怎么像哈金顺?
虽然不是很确切,救死扶伤是亓晓婷东归路上的使命,忙蹲下喊道:
“大叔,大叔,你怎么样?”
亓晓婷一边喊着,一边从衣兜里拿出两个装着龙涎草药水的手捻葫芦,往脖子里的伤口上倒了一葫芦,往嘴里灌了一葫芦。
大概是受龙涎草药水的刺激,伤者睁了睁眼,“咕噜”一声把药水咽下去。随即又闭上了眼睛。
“大叔,大叔,你醒醒,身上哪里还有伤!”亓晓婷边问边查看。
伤者依然无声无息。
“这个人就是你们说的哈金顺?”龙一传音问道。
亓晓婷传音:“我看着很像,他就是这样的一张脸。”
亓晓婷再没发现出血点儿,知道有这两手捻葫芦龙涎草药水,伤者性命蛮可保住。把伤者放平,往腿上贴了一张神行符,赶紧追杀手去了。
既然让自己看到了而不把凶手捉住,亓晓婷觉得交代不了自己,也交代不了受伤的恩人!
“你看见那人长什么模样了吗?”
亓晓婷边飞跑边传音空间里的龙一。
龙一:“没有,那人带着马虎帽,只露着两个眼睛。你快去追!”
亓晓婷几个飞跳便看见了那人影。只见人影钻进一个小树林里,在一溜院墙前不见了。
亓晓婷跃上墙头,原来这是一个很小的宅院,北房两间,庭院五、六平方米,从大门到屋门有一条不足五十公分的甬路,甬路两边长着已经干枯的蒿草。
北屋门上着锁,蒿草上有被踩过的痕迹。
“凶手已经通过这里窜到外面去了。”龙一传音。
亓晓婷是从西南上追过来的,凶手只能往东逃。亓晓婷赶忙从墙头上走到东边,发现东边也建着与这边一模一样的住宅,两处相隔十来米。
亓晓婷忙从墙头上跳下来,又跃上东边的墙头。发现庭院里也有被踩倒的枯蒿草,北房门锁着,又忙从东边院墙跳出。
东边就是小树林了,人影跑的无影无踪。
“让阿魅去寻找。”龙一传音命令。
亓晓婷急忙解开围巾放出阿魅。心里暗骂自己糊涂,一着急把这茬儿也忘了。
毕竟是在人家的庭院里,自己又人生地不熟,让人碰见多有不便。亓晓婷正要离开,忽然听到北屋里“哼”了一声。声音很小,很弱,但分明是人的声音。
“难道北屋里有人?或者凶手藏在了里面!”
亓晓婷疑惑地想。
房门锁着,这更加引起了亓晓婷的好奇:在这荒郊野外,什么人住在里面?要是凶手,又是怎样把门反锁上的?
要是阿魅在就好了,让它进到里面先看看,最起码龙一能看到里面的一切。
但阿魅已经飘远了,毕竟凶手比屋里的人更重要。亓晓婷打消了招回阿魅的想法,传音龙一说:“屋里可能有人。”
龙一:“下去看看去,不是就知道了。这里远离村庄,不一定是住家户。”
亓晓婷被好奇心驱使,又有龙一鼓励,跳下墙头,毅然向门口走去。
门虽然上着锁,因为听见了声音,亓晓婷还是很礼貌地曲起手指敲了几下。
门板腐朽地掉渣,发出“咚咚”的声音,在寂静的清晨传出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