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秒前。

大千仙界。

被祝爵的仙职强迫着，所有的仙佛都只能乖乖的坐在那里，被祝爵强迫着观看乾坤镜。

而乾坤镜里，正是孟祥再次离开仙界后，经历的一切。

起先，说实话仙佛们的确是很不爽的。

作为仙佛，从凡人修炼而来，追求的无非就是逍遥和永生而已。

然而他们如愿以偿的飞升，进入仙界知道仙职的存在后，自然也是非常不爽的。

高位仙佛能够强迫低位仙佛做他们不乐意的事，而且这份强迫是没有任何代价的，换做是谁都会不爽。

想要打破仙职，就必须联合所有同级别的仙佛发动弹劾，麻烦不说，而且弹劾如果引发战斗，毫无疑问是低级仙佛不利。

而最上位仙佛，一直被天外神祝爵占据着，谁都不能称王称霸，故而，大千仙界一直有着不成文的规定。

无论什么情况，都不使用仙职。

毕竟作为最上层仙佛的天外神祝爵主张的是公正和平衡，在没有人能超越他的前提下，任何矛盾的诞生，都有可能会被祝爵歼灭。

祝爵就是仙界的绝对掌控者，而祝爵，平时又不怎么和仙佛们交流，也不会滥用仙职，故而不用仙职，成了公认的规矩。

而仙佛们讨厌孟祥，就是因为自从孟祥成为第二高位的无量仙帝后，一直为了自己的善恶观，滥用仙职，使得一些必须要火力冲突才能解决的矛盾强行中止。

只是大家都没想到，孟祥，回来后，会对他们下跪道歉。

想想，孟祥除了滥用仙职外，的确没做过什么坏事，就是性格太让人讨厌了而已。

再加上这么诚恳的道歉后，平心而论，仙佛们都已经原谅了孟祥。

当然，原谅不代表是朋友，更不代表会帮忙。

要仙佛出手帮凡人？简直是痴人说梦。

但仙佛们万万没想到，偏偏从来没用过仙职的祝爵，这个时候居然用了仙职。

他强迫所有仙佛，必须聚集起来，一起通过乾坤镜，看孟祥在九重大陆上的这场战争。

起先，的确是不爽的，毕竟这是祝爵第一次用仙职，代表公正和平衡的天外神，居然会偏袒孟祥。

虽然被仙职控制着，但所有仙佛，其实都已经有了反心。

我们能弹劾孟祥，那么，也能弹劾天外神。

弹劾祝爵的想法，在所有人的脑海里诞生，只要仙职一解开，那么…

所有仙佛会在一瞬间弹劾祝爵，祝爵会遭遇孟祥一样的经历。

本来应该是这样的。

但是…

随着乾坤镜的进展，孟祥经历的一幕幕都印入眼帘。

就算不想看，仙佛们也被强迫着看完了。

无一例外，从一开始的厌恶，到慢慢的被孟祥的经历吸引。

但最后，甚至再也没有一个人有厌恶感，而是全神贯注的看着孟祥的经历。

每一份痛苦，每一份觉悟，孟祥做的每一件事，都深深的吸引了所有仙佛的注意。

甚至有些仙佛，都忘记了自己是被强迫观看的。

直到最后，孟祥的那份祈祷…

那份声嘶力竭，愿意放弃一切的祈祷。

那份在绝望中，最后一次奢求的祈祷。

都深深的撼动了每一个仙佛的内心。

“我的职责，是守护仙界平衡，无论我和谁称兄道弟，我至始至终都会履行我的使命，但是这一次，我要打破这个规则。”

祝爵关掉了乾坤镜，面对所有的仙佛，面若冰霜的说道。

“我想孟祥在九重大陆上这一年的一切，诸位都有目共睹，当初是诸位将他赶出的仙界，恐怕在你们心目中，岂止是仙帝？粗俗肮脏，泥腿子出身，毫无格调的他甚至都不配做一个神。对不对？”

此话一出，听到了孟祥的那份祈祷，又了解了孟祥的内心后，所有仙佛，在祝爵的质问中低下了头。

没有人回答。

没有人敢回答。

同样，也没有人能回答。

愧疚，这种感情，第一次出现在了大千仙界，每一位仙佛的胸膛之中。

我们…真的是神吗？

每个人的心中，都开始了扪心自问。

“把头抬起来，你们不用觉得愧疚。”

祝爵淡淡的说道：“在这里，我其实只想问一句话…”

“他身为一尊神明…”

“他身为一名强者…”

“他以凡人的身份，在九重大陆上至今为止的一切努力，难道真的是毫无意义的吗？他的这份祈祷，你们真的要熟视无睹吗？”

“…你们，真的应该对他嗤之以鼻吗？”

没有人回答。

任何一个神明，在孟祥的这份祈祷面前，都自惭形秽。

也许孟祥当初被赶出仙界，是因为他幼稚。

但是孟祥成长了，成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