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开始飘起了雪花,这在上海实属难见,所以人群在一瞬间就沸腾了;而我就安静的藏匿在人群中,努力让自己不喜不悲……
我很想找马指导聊一聊,我忽然觉得出家为僧,也不是那么的不能接受,我好像不配拥有爱情了。
我将手机从口袋里拿了出来,然后又盯着纷纷扬扬的雪花看了很久……我觉得自己看到了另外一个世界,在这个世界里,没有人世间的爱恨情仇,里面的每一个人都很淡然,他们只追求超越这个世界的境界,就像这漫天的雪花一样,掉下来的时候是一种状态,融化后又是另外一种无色无味的境界。
我终于找到了马指导的电话号码……在我想打给他的时候,又猛然发现,这阵想四大皆空的感觉,只是一时的冲动。
我不甘心……我有未完成的事业,还有想在一起的人。
就算后者很难,但前者我又有什么理由放弃?……现在的我,还能保持思考,而关于创业,我从来都不觉得肉体会比思维更重要,就像霍金,虽然四肢瘫痪,但一点也不影响他成为一个时代的伟人。
……
雪中,我坐上了一辆双层公交车,然后漫无目的的游走在这座城市里;说起来没有人相信,我已经保持一个坐姿,跟着公交车到达了终点站,直到司机提醒我,我才下了车。
我又换了一辆公交车,依然不知道它会驶向哪里,但还是以一样的坐姿,看着窗外渐渐被白雪覆盖的世界。
我想好了,这班车的终点在哪里,我就在附近找一个住的地方。
……
在车靠站台停下的时候,手机忽然一阵震动,这次,是瓶哥给我打来的电话。
他还真不是一个喜欢说废话的人,所以刚一接通,他便直切主题的对我说道:“你小子有没有确定,到底什么时候来泰国?”
我有点犹豫,因为在我的计划里,是要带着杨思思一起去的,而且在有这个计划之前,我并不知道自己的腿会这么糟糕,我以为我能痊愈,还可以像以前那样奔跑、游泳……
我现在已经没有那个心气儿了。
我终于开口向瓶哥问道:“你干嘛对我去泰国的事情这么关心?”
电话那头的瓶哥笑了笑,回道:“说实话,我对炒房这事儿还没完全死心呢……你是没来过泰国,到底能不能喜欢这里,得眼见为实,说不定你在这儿待一段时间,发现这边适合生活了,也就能想明白了……到时候,咱们再一起把炒房这个事业做起来!”
瓶哥大概是忘记了,我还真的去过泰国;只不过当时,我不是抱着度假的心情去的……而那段时光,有点灰暗,所以很长一段时间里,只要一想起泰国,我都有点压抑,直到近一年,才从这种压抑的心情里走了出来。
不过,这对我和瓶哥的谈话来说,并起不到影响的作用,所以我也就没有专门解释。
……
瓶哥是个长者,我想把自己现在的困境告诉他,希望他能给我一点启示,于是,在一阵沉默之后,我回道:“瓶哥,我现在的情况特别不好……我的腿一直都没有恢复,今天上午去医院检查,查出来是腓总神经受损,我以后可能会走不了路……我觉得自己的人生已经完了!”
电话那头的瓶哥也是一阵沉默,之后,他才对我说道:“米高,劝你的话,我就不说了……我给你打这个电话,还真是打对了……我有一个朋友就在曼谷的医院做医生,是神经科的权威……你这个情况不能拖着,你赶紧来泰国吧,我请他帮你治疗……”
我对泰国的医疗水平心存质疑。
瓶哥好似看出了我的担忧,他又说道:“你小子千万别小看曼谷这座城市,它在国际上也可以说是一线的……医疗水平不比国内的大城市差,而且这个医生和我关系非常铁;你知道的,医疗行业,有关系和没关系,完全就是两个概念……你赶紧过来吧,你的希望就在曼谷……咱们合伙做生意是其次,身体才是头等大事,一点都耽误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