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三个鬼使全部毙命,埋藏在陈云生心底的那个仇恨突然变得轻如鸿毛,就算无常不一定会被飞云子杀死,他也不会对此念念不忘了。
眼前一幕幕生死相搏令他有些眼晕,双方都为了一个目的嘶吼着拼在了一起,他仿佛又回到了太白峰的那个冬天,四周到处都是厮杀和死人。抬头看了看晴朗的天空,陈云生心中一片迷茫,他弄不明白仇恨为什么会在不知不觉间便在人心中生长,为什么只有杀之才能后快。
“如果我们是为了仇恨而生,那么你创造我们又为了什么?”
陈云生喃喃地问道,可是苍天依然澄明无云,没有人来回答他的问题。
这时,一只青色的手臂将陈云生从思忖中唤回,黑骨满脸不悦地喊道:“都打成什么样子了,你没看到吗?还有空看天,你是不是和白鬼斗法的时候碰到了脑袋,傻掉了。”
陈云生看到黑骨满身染血,如同一个血人出现在自己面前,“我有些迷茫了。”他轻轻说道,声音很(首发:)快就被嘈杂的喊杀声淹没了,黑骨并没有听到。
只听黑骨喊道:“老弟,别在这里傻站着了,你的穿云舟速度快,穿过这片沙场,去把姜玉衡那个老鸟解决了,若让他跑了我们就被动了。”
陈云生点了点头,回看身后,沧澜卫中只有四个在身旁,也不及召唤更多的沧澜卫,他带上无痕、苍月、狂刀和野火跳上穿云舟,直奔天水城而来。
前敌的战场距离天水城不足一百里,对于此时的穿云舟而言,连一炷香的光景都不会用到。伫立船头,阳光打在船头凸出的银色长角之上,显得格外璀璨,令陈云生眯起了眼睛。
陈云生第一次从穿云舟上俯视天水城,有看到那些熟悉的街巷,他心中浮现出一股苍凉的感觉。街巷中的人群不见了,买卖铺户都关门大吉,就连混迹于城东的乞丐也不见了踪影,四处都是萧索,守城的官兵早就不知去向。仅有的两三个司天阁的修士远远看到他便绕着走开,生怕和这场恶战扯上什么关系。
很快他就来到自在宫的上空,这个号称是司天阁象征的宫殿已经在天水城安静地耸立了数百年。今天它会见证一个时代的更迭,新旧的交替,它依然会存在下去,但是曾经在这座宫殿中挥斥方遒的人恐怕都会作古而去。
跳下飞舟,陈云生飞快地冲进了宫殿,广阔的大殿中采光不是很好,头顶的琉璃盏不知被谁弄灭了,越往里走,黑暗越浓重。四周安静的只剩下他的脚步声和喘息声。苍月和狂刀早就各自找好最佳的攻击点,野火和无痕一直守在主人身边不远,防止突然发生的攻击。
自在宫最深处的那个黑铁王座背对着大门,这和平日王座的摆放有所不同,陈云生停在了王座之前,之所以停下是因为他感觉到有人坐在王座之上。
“我等你很久了。”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黑铁王座慢腾腾地转了过来,并且发出令人齿酸的咯吱声。
姜玉衡老眼在陈云生身上打量了很久,一声冷笑道:“还道是什么样的英雄豪杰能演上一出直捣中宫的好戏,没想到是一个乳臭味干的小子。”
“不过无所谓了,谁来都无所谓。”姜玉衡的声音越发的苍老,仿佛初冬之时的秋蝉。
“一路走来我杀了很多人,能到这里着实不容易。”陈云生阴沉地说道,面对天穹派最大的仇人,他还没有豁达到能够和对方和颜悦色地谈天的地步。
“年轻人,你来自那里?”姜玉衡看着陈云生的眼睛说道。
“天水城以南两千里有一座山,叫太白峰。太白峰上有一个门派叫做天穹派,我来自那里。”陈云生一边说,一边将那柄麒麟斩握在手上。(首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