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手掌张开,悠忽将青石吸到面前。
于果急了,早在她说话时,就预想到了不好的情形。
“不要碰他,青石不是为祸的妖物,他是与我结下血誓的妖仆,师傅要他留在落霞保护我,这一点,掌门师兄可以作证!”
闻言,笙百媚挑了挑眉,状似才明白似得:“哦?是么,既然这样,那就算了,将他也关在戒牢吧。”
对于笙百媚突然的好说话,于果潜意识的觉得不可能,但是,却又猜不透她的用意,只好作罢。
不管怎么说,青石的命是保住了。
眼睁睁看着于果被人拉走,霓裳虽然担忧却只能干着急。
笃的想起手中的东西,她走到于果的身旁,递给了她:“这个你收着吧,等仙人回来,他一定会想办法救你的。”
于果微微垂下眼,看向面前的发簪,那是她师傅的贴身信物。
缓缓伸出手,心情复杂的接过。
那一瞬间,她清楚的感到自己心中的苦涩。
将发簪贴身收好,跟着其他人一步步向审戒殿走去。
她略显萧索的背影,深深的映入霓裳的眼,尤其是她身上的伤,让她止不住的为她担忧着。
笙百媚会找人给她医治吗?没有绝殇仙人,没有阡辰助教,她该怎么办?
戒牢,不过是一般的牢笼,并没有强大的结界,也没有渗人恐怖的刑罚工具,只是冷,很冷很冷。
被关在这个冷死人的地方,没有被褥,没有厚实的衣服,连个稻草都没有。
于果的伤势很重,根本无法提起真气御身,只能默默的忍受这里彻骨的阴风。
蜷缩在牢房的一角,于果抱着双膝,想要保留身上一丝丝可怜的温度。
脑袋开始昏沉,也不知是因重伤发作,还是因为这牢房的阴冷。
“于果?于果你在哪?”
突然呼唤声,从牢房的另一边传来,于果精神一震,脑海也恢复了几分清明。
“我在,你还好吗?”
她和青石被带到不同的地方,虽然都在戒牢,但并不在同一所牢房里。
听他的声音,好似隔的不算很远,若她猜测不错,他们之间,应该也就隔了两三间牢房而已。
“我很好,你呢?是不是很冷?”
这样的阴冷对于水栖动物来说很是舒服,蟾蜍本就是水陆两栖的,这样的环境并不影响他,他只是担心,于果会受不住。
于果抱着身体,冷的开始颤抖,牙齿咯咯作响。
“还,还好。”
另一边沉默了,青石听出她话音里的异样,心里急的不得了。
强自提着妖力,试图打破这牢门去找于果。
“砰”的一声巨响,牢门完好无损,甚至纹丝不动。
反观青石自己,因强行运转妖力而让伤势,更重了。
噗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青石颓然的跪在地上。
听到那边的动静,于果笃的冲到牢门处,向右边努力的张望:“青石?青石,你怎么了?”
“我,我没事……”
艰难的声音,断断续续的扬起,伴随着咳嗽声,牵扯了她的心。
因为她,青石就从未安宁过,明明是千年之妖,却活的比谁都累,比谁都狼狈。
于果知道,事已至此,她根本找不到任何合适的道谢,或者对不起,一切言语,都显得太过惨白无用。
慢慢滑坐在地,听着那边压抑的咳嗽和呕血声,于果的心,仿佛被人用力的撕扯着。
她很痛,心痛,身痛。
她不停的连累着身边的人,青石如此,师傅如此,陌阡辰亦如此。
前者,因为她一次次的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后两人,一次次的为她操心劳力、
如今,她更是害了师傅仙名不保,很可能会因此成为天下人都为之鄙夷的人。
她是不是错了?
她是不是不该爱上他,不该坚持那已然成为负担的爱情?
头靠着冰凉的墙面,泪水悄然溢出,无声的滚落,脆弱的一如它们的主人。
师傅,你告诉我,我没有做错,我们的爱,不是负担……
远在青鸾城的绝殇,仿佛感应到了什么,心笃的疼痛,不由自主的抚上心口的位置,转脸看向落霞的方向,幽兰色的眼中,一片不舍的沉痛。
果儿……
阴冷的戒牢,渐渐响起了脚步声,由远至近,停在于果的面前。
于果不过轻轻的睁开眼,淡淡的扫了眼面前的人,复又闭上。
来人正是阴魂不散的笙百媚,她噙着冷冷的笑,嘲讽的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