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两个少年见他如此劲健,跟一头小豹子般,心下痒痒,也跟着跳上鼓面,用脚踩了起来。
可是,他们却不够九儿踩得响,也掌握不好节奏,乱踏了一气后,觉得不行,依然跳下来抡起鼓槌砸。
杜鹃看得高兴万分,大声喊:“好!”
林春等人也跟着鼓掌喝彩。
九儿站在鼓上,居高临下,立即发现他们,遂激动地高喊一声“杜鹃”。随着这声喊。脚下猛一跺——“咚”一声震天鼓响,倒像在为这声叫伴奏一样。
于是,沿河两岸,人人都知道杜鹃来了。
夏生等人笑得前仰后合,杜鹃也忍俊不禁。
一时间,好几个地方都有人喊杜鹃。
都是女娃儿的声音,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好容易挤到石拱桥上,一个小女娃扯住杜鹃大笑大喊道:“杜鹃,你们怎么才来?”
这是桂香。九儿的表妹。王石匠的闺女。
她今年十岁。一向喜欢跟杜鹃玩。
加上秤砣家的二丫,她们算是杜鹃的闺蜜了。
当下,林春被九儿拉去擂鼓助威,桂香则拉着杜鹃姐妹和二丫去自己家中坐——她家就在河对岸。站在院中就能看见河里情形,不用出来跟人挤。
杜鹃嫌人多,因此求之不得,一行人就跟着她去了。
进院才站好,黄雀儿一转眼却发现夏生不见了。
心下正奇怪,就见夏生一只胳膊夹一根长板凳,笑呵呵地从王家上房跑出来,冲她们道:“我找大姑借了两条板凳。你们看累了好坐。”
说话间,来到近前。殷切地把板凳摆好。
杜鹃便瞅了黄雀儿一眼,意味深长地笑了。
黄雀儿只觉得脸发烧,心里突突跳,又欢喜又害羞。
偏桂香嘲笑道:“夏生哥哥,你真是婆婆妈妈的。我都没想起来回家拿板凳呢。这么站着才看得见。等会还要去别的地方玩。谁耐烦坐?”
夏生并不在意,笑看着黄雀儿道:“又没说要你们马上坐。站累了再坐么。”
黄鹂又喊道:“我看不见。我要站在凳子上看。”
夏生得意地说道:“怎样?这不就用上了!”
一面把黄鹂和冬生都抱到凳子上站好,他和黄雀儿一边扶一个。
桂香打趣道:“夏生哥哥,你这样心细,将来哪个女娃子嫁给你就享福了。”
一句话说得夏生没了声音,把脸转向别处。
杜鹃姊妹更不敢接话,倒叫桂香觉得奇怪。
正好九儿和林春擂鼓累了,过来找他们,桂香大喊“九儿哥哥!春生哥哥!”这才混过去了。
九儿头上热气蒸腾,口里嚷嚷道:“渴了。去大姑家喝些茶。杜鹃,走,去里面歇会去。我娘和我姐姐也在大姑家呢。外面吵死了,老看也没意思。”
杜鹃便问黄雀儿和二丫去不去。
两人都点头,于是众人就往王家上房去了。
刚一进上房厅堂,就听有个媳妇大嗓门道:“……到底杜鹃是定给九儿,还是定给林春?要定就定,不定也给个话。这么霸着茅缸(茅厕)不拉屎,算什么?”
杜鹃听了傻眼。
再坏的人,也有人喜欢;再好的人,也有人讨厌。
杜鹃也一样。
这泉水村大部分人都喜欢她,但也有许多人讨厌她。讨厌她这么招人喜欢,甚至有人觉得她花言巧语哄人,其实最会看人眼色捣巧。
眼前就有一个,乃是桂香的二婶,人称槐花娘。
槐花娘自然有个闺女叫槐花,跟九儿一般大,长得有几分颜色。她便瞧上了林家,想把槐花许给九儿。
私下里,她用言语试探弟媳妇林氏——林大猛的妹子——的意思,可林氏说大嫂中意干闺女杜鹃做儿媳妇。
槐花娘就疑惑,说杜鹃不是许给林家二房的林大头的儿子林春了么?当年两家大人都说好了,林大头还帮杜鹃办了满月酒呢。
林氏含糊推脱,说当年只是说说,并没下定。
槐花娘就讨厌杜鹃了。
因她心里想,要是九儿定了杜鹃,把槐花许给林春也不错。但如今两个都悬着,她女婿没着落,能不嫉恨杜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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