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长、安!”百里九歌冲了过去,嗤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嘘,别吵。”应长安朝着百里九歌挤眉弄眼,喝了口茶,说:“那小娘子还没醒呢,吵到人家睡觉就不好了。”
百里九歌连忙来到床边,望着李玉衡。她闭着眼,虚弱的像是一张薄薄的白绢,没有丝毫的血色。衣服已经被换过了,可心口仍然被染得一片黑红。
“应长安,玉衡她……”
寒蝉道:“这位神医哥哥说,玉衡姐姐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
顾怜放下了茶壶,来到百里九歌的旁边坐下,对她道:“九歌,应公子说,李姑娘的这一刀,要是换在别人身上,只怕就回天乏术了。”
“为什么这么说?”百里九歌不解。
应长安道:“因为这小娘子的心脏长在右边,不像其他人基本长在左边。”
“应长安,这是真的?”百里九歌惊讶。
应长安说:“事实就是这么回事,鄙人诊过多少人了,心脏长在右边的不超过三个。啧啧,这小娘子真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
或许是老天爷保佑玉衡吧,百里九歌只觉得松了口气,回眸对墨漪笑道:“太好了,总算对得起你请我的酒了,难喝不说,我还惦记着玉衡喝不进去。”
墨漪说:“都已经是我请客了,弟妹怎么还耿耿于怀?”又问应长安,“阿衡大约什么时候能醒?”
应长安说:“这个鄙人就不知道了,得看她自己。她要是迫切的想活,离醒的那天就不远了。”站起身,十分无赖的伸了伸胳膊,“哥累了!今晚先蹭你家,明儿还得回去帮师父煎药呢。”
百里九歌澄澈的笑了笑:“应长安,谢谢你。”
墨漪和拱了拱手,“多谢仗义。”
谢?应长安哼道:“真是个廉价的词眼,别再挂嘴边,听着都没乐趣。”提了药箱就往外走,一边道:“哥不缺钱也不缺人谢,哥其乐无穷!”
百里九歌忍俊不禁。应长安这家伙,还真是尊神。
因着应长安的离去,房间里出现短暂的寂静。顾怜抬眼见了墨漪,心虚的别开目光,水眸里涌上些怨怼哀戚的情绪,默默低着头不语。
百里九歌不知道这其中的缘由,执了顾怜的手,直言问道:“你不舒服吗,是不是在这间屋子里待久了,又闷又饿?”
“我……没什么。”顾怜的目光落向无人的角落。
百里九歌只好去和寒蝉打招呼,想着上次战场一别,大喇喇道:“没想到玉衡还是把你带到西岐了,对了寒蝉,你的那个……阿白,它被留在湘国了?”
“是的,我把阿白放在了师父的蛊盆里。”
“这样啊……”百里九歌还想问问,寒蝉这段时间好不好,但这个时候,李玉衡忽而嘤咛出声。
尽管李玉衡的声音很轻,但百里九歌还是听见了,她连忙盯着李玉衡看,心中有些惊喜:是玉衡要醒来了吗?
墨漪快步而来,顾怜忙起身给他让了地方,举手投足间的无措,都被寒蝉看在眼里。
寒蝉默默的凑过来。
“火……火……”从李玉衡唇间逸出的,是这个字,因着太过微弱,百里九歌也是听了半天,才听出来。
寒蝉低低问道:“火?玉衡姐姐在说什么?”
“安静。”墨漪制止了寒蝉,微微俯身,贴近了李玉衡。
“剑……剑……火……”
李玉衡的眉头拧着,看得出来,她正着急的、拼命的想要醒过来。然而她没有成功,嘤咛声,也像是微弱的火星最终熄灭。
百里九歌呢喃:“剑和火……这是玉衡在被刺之前看见的画面吗?”
“不是。”墨漪心中已经有数,起身朝着八仙桌走去。
桌上,除了喝剩下的茶水,还放着李玉衡的白玉圭。墨漪拿起了白玉圭,接着走近了油灯,揭下灯罩,那晃动的烛火立刻将屋子照得亮了些。
百里九歌不解,墨漪这是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