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宫外
清扫干净的青石板路上三三两两的站着那一个个正处于人生最好年纪的各色美人,鲜艳娇美的容颜,婀娜多姿的身姿,华贵曳地的长裙,还有那云鬓朱钗的首饰,无一处不显露出美人们的精心打扮。
由身边大宫女小心扶着的黄娘娘正穿着一件前两天刚从织衣局送来的青缎掐花对襟外裳,黄娘娘肤色莹白,穿眼色稍微重一点的衣衫更能衬托出那如白雪一般的肌肤,反而将自己衬得更加有韵味。
就看此时美人如花,发鬓间的一对白玉响铃簪极为精妙的垂在耳侧,随着走动的动作微微晃动发出清脆的声响,倒是显得格外别致。
“贵妃姐姐今日怎么一人来了?为何不带着越王殿下?”
后宫的嫔妃之中,也就只有黄娘娘敢这样对着娴贵妃说话,毕竟轮资历和受宠程度,这两人也算是平分秋色。
但是,自从前段时间娴贵妃突然收养了越王在身边之后,两个人的距离就渐渐拉开;就算不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可养育这年幼的越王在身边,娴贵妃也算是有了靠山在手中;这要向来心高气傲的黄娘娘如何咽的下这口气;只是,毕竟都是在后宫这个泥滩子里斗法的人物,黄娘娘很快就想到了同样有皇子在手的皇后娘娘;本来娴贵妃的身份就十分敏感,如今又摊上这么一个孩子,恐怕这要逼着性格和软的皇后娘娘不得不侧目这萧玉桃。
同样都是手握皇子的女人,只不过一个是人家亲生,而且刚一诞下就被立为太子;黄娘娘怎么也想不通,萧玉桃凭什么本事去拿一个庶出且生父已故的孩子来和当今太子一争高下;难道真的是安逸的日子过得太久,久到让一个女人的脑袋都开始秀逗了?!
娴贵妃自然是将黄娘娘那副等着看好戏的嘴脸瞧的一清二楚,只是她愿意看戏,那也要看看她愿不愿意配合着演戏。
虽说越王的身份在后宫之中十分尴尬,可谁又不羡慕她能够掌握一个孩子当筹码呢?更何况,自从知道一切真相之后,她就更加不能离开这个孩子;只可惜,黄问兰那个傻女人还什么都不知情,天真的认为着将来自己一定能产下皇子似的。
迎上黄娘娘幸灾乐祸的眼神,娴贵妃洋洋洒洒的一笑,道:“越王的身子这两天还在小心地将养着,等以后抽时间我定会带来让妹妹瞧瞧这个孩子。”
黄娘娘冷哼一声,道:“是嘛,也对,中毒这么大的一件事的确是要好好的养着;不过这越王殿下可真够可怜的,难得刚从宫外接回来,好日子还没过多久,就被人这样暗害了;也不知道是谁这么大的胆子,居然敢在芙蓉宫里对着两位殿下下手,说来也巧,同样在一块玩着,越王殿下命悬一线,可咱们的太子殿下却是完整无缺、活蹦乱跳,可见这人啊,真的是缺德的事不能随意做,做多了就算是不抱应在自己的身上,也会报应在一个小小孩童的身上。”
说完这句话,黄娘娘就意味深明的朝着脸色陡然间变的有些僵硬的娴贵妃多瞅了两眼,在见娴贵妃被自己刺激的有些绷不住的时候,黄娘娘内心的小宇宙欢快的扭起了大秧歌。
一旁,站在一侧的其他妃嫔们皆是偷偷地看着皇上身前最当红的两位妃子互相斗法;按理来说总是压人一头的娴贵妃应该更加趾高气昂才是,就算将来越王不会成就什么大出息,可将养在自己名下的孩子,身后又有太后撑腰,娴贵妃的日子必然是极好过的;但就现在的情况看来,似乎是黄娘娘更加略深一筹,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就让娴贵妃脸色乍变,隐忍着没多言语。
就在众人在看着这两人相互对咬的时候,伺候在外殿的黄梨突然高喊:“请诸位娘娘进宫觐见!”
话音刚落,那瞧着那先前还三三两两自由散漫的后妃们皆是精神一震,由娴贵妃和黄娘娘为首的两队大小美人们,依次就朝着内殿走去。
芙蓉宫内殿,因为陈叶青连日来都着急往京城赶,路途上并未好好歇息;回来后更是脚不挨地的去了太源宫先找萧太后干了一架,如今这口气还没彻底喘均匀了,又召见了后妃们;前前后后这样折腾,就算是铁人也会乏的厉害,更何况司马媚的这具身体本来就羸弱的厉害;所以整个内殿里都点燃了清新提神的薄荷香,陈叶青也没像以前那样端坐在凤椅上,而是随意舒服的半倚在一旁的贵妃榻上。
一身华丽的缕金百蝶穿花云锦宫裙服帖的穿在陈叶青的身上,乌黑的长发随意的散着,只在耳鬓边别了一个珐琅彩花卉簪,除了这些再无其他首饰,就连往日总是会或多或少点些胭脂水粉的脸颊此刻也是素颜朝天;可就算是这样,也丝毫不影响那半依之人的气度;甚至还有些出尘纯净的气质,跟那些盛装前来的后妃们比起来,倒是显得格外的夺人眼球。
娴贵妃和黄娘娘携着众妃朝着陈叶青行礼之时,都小心翼翼的抬眼打量了几下这忽然消失了有两个月之久的皇后娘娘。
只是觉得这许久不见之人有些地方有点不太一样了,至于哪里不一样,大家又有些说不上来;但长了心眼的人都在心底里暗暗提醒自己不可在这个时候拔尖当出头鸟。
“妾觐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千岁!”
耳边,一声齐齐的恭候声如出谷的黄鹂鸟一般清脆悦耳的在耳边响起。
饶是陈叶青此刻真的有些乏了但依然忍不住勾起了嘴角,微眯着眼睛去看赵礼的小老婆们;只是这一瞧,刹那间就像陈叶青浑身上下的乏劲儿都给瞧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