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澳洲!”宁大士终于忍不住落下眼泪,连忙用手抹去,“我跟你妈坦白了一切,难得你妈理解我,所以愿意跟我来澳洲找女儿,可是几乎找遍所有的孤儿院都没有找到。我又写信给她问她具体的情况,可是一直没有她的回信,可能已经撒手走了……”
“你们来澳洲,是因为要找姐姐吗?”
“一来是找你姐姐,二来在上海日子也过得不好,就干脆重新回澳洲做生意。夏夏……爸妈把你留在上海,你怨过我们吗?
夏夏忍不住大哭,“怨,怨死了……上幼儿园,其他小朋友都有爸妈接送,我就一个人去;学校开家长会,同学都在害怕会让爸妈知道自己的学习情况,可是我连害怕的机会都没有;夜里打雷只能抱紧被子,冬天被窝永远是冷的,不能撒娇不能耍脾气……”
“好了好了,乖孩子……”宁大士听了实在是心疼,拍着夏夏的背安慰着,“爸妈对不起你啊,那时候做生意难,又是背井离乡的,你跟着我们会吃更多苦。”
“爸,我现在懂事了,都知道,我不怪你们,真的不怪!”
宁大士抹着泪点头。
“爸……一直都没有姐姐的消息吗?”夏夏知道自己还有个姐姐,无疑是高兴的,自小在婶婶家受到排挤,什么事都只有自己一个人,有个姐姐多好啊。
宁大士摇头,“找到后来也看开了,也许是我们父女没缘分……不过现在你在爸妈身边也一样!所以夏夏啊,人生有很多事我们都不能控制,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看开点,毕竟身边还有在乎你的人,知道吗?”
“嗯,我知道了!”
“周总裁是大人物,要顾及的事也更多,跟我们过的生活……不一样,年纪轻轻的肩上就扛了这么大的集团,压力可想而知。如果我女儿受了委屈,不开心,就回来跟爸爸一样,做个快乐的花农,在爸爸眼里,你永远是块宝。”
“呵呵,好啊,不过我怕把花养丑了……”夏夏破涕为笑。
“有爸在,再丑也养美了,哈哈!好了,早点睡吧。”
“嗯!”
宁大士转身进了房间,夏夏知道他今晚肯定睡不着,会想年轻时的意气风发,会想没有见过面的女儿。
夏夏关了客厅的灯走进房间,还好有一个遮风挡雨的地方。她从抽屉里拿出“海之心”,那颗无暇的珍珠还是安安静静地躺在贝壳的襁褓里,眼泪再次滑下。夏夏轻舔嘴角的泪水,苦涩的味道弥漫整个身体……
世事难料,也许人生抱一点遗憾也不是件坏事,至少可以偶尔回想,然后印着的酸甜苦辣的记忆像电影一样回放,见证自己的成长。周韩,我们也要带一点遗憾,留在以后回忆吗?那时候你还会记得我吗?可我一定不会忘了你……
周韩在街上随意溜达了一圈就回去了,用脚趾也能想到那些跟屁虫肯定气疯了。夜已深,可他全无睡意,蹙着眉在网上浏览着关于自己结婚的报道,他不得不佩服那些记者的想象能力。
清优对周韩而言更像家人,青梅竹马,朝夕相处,自然而然就在一起了,就算现在没了爱情,可是那么多年的感情不是说没就没的,更何况,她为了天韩牺牲了那么多,如果她要留,周韩只能同意,这是一个男人最根本的责任。
周杨的话还犹然在耳----“哥,我喜欢她,可是我不会强求她,不会给她增添烦恼,只要她还是你的女朋友,我不让她知道我的感受!”
夏夏,跟我在一起,你幸福吗?留在我身边是因为我的强求还是你的自愿?如果你想离开,我可以不放手吗?
金融风暴愈演愈烈,几乎每天都有公司在倒闭,每隔几天就有谁谁跳楼自杀的消息,在这阵狂风的席卷下,周韩的桃色新闻就显得渺小了。所有人茶余饭后都在讨论人命关天的事,对他的事热衷一段时间后就自然淡了。
小结会议上,各部门汇报着几个月来直线下滑的业绩,周韩越听脸越黑,天韩集团也深受金融危机的波及,特别是房产这一块,如果不及时下措施,恐怕会拖累天韩其他领域,周韩的压力可想而知。
回到总裁室,夏夏给三人端来咖啡,她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所以放下就默默走开了。周韩已经连续加了一个星期的班,看不完的文件,批不完的指示。再加上杨一枫跟周杨,三个人在小会议室一呆就是半天,有时候连午餐都要到下午三点多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