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看见的人说,贵妃娘娘还是和平常一样,没什么奇怪的地方。”尔珍问淑妃,“娘娘,皇上真的说,差一点就要开始了?”
淑妃道:“难道他骗我不成?这就已经很尴尬了,若是已经进去了,再突然走……”
尔珍明白那是什么意思,听得面红耳赤,都不敢往下接话。淑妃哼笑:“话听着难听,可真要是那样,换做是我,死的心也有了。你看着吧,昨晚的事还没完,必然有人要胡说八道,皇上冷着那么多人不管不问,她们能不给自己找点乐子吗?”
“不论如何,皇后娘娘生的是小公主,您松口气了。”尔珍岔开话题,她一个没嫁过人的,实在听不得那些话,更是知道淑妃为此高兴,乐得多提几句,“说不定皇后娘娘,往后还是会生小公主。”
淑妃合十念佛,感谢老天了却她的心愿,更给自己鼓劲鞭策:“更要抓紧时间,把沣儿培养成优秀的孩子,他那么聪明伶俐,一定比大皇子强百倍。”
可提起大皇子,不由得心里发紧,那孩子真的是误食了赵氏送进宫的有毒点心吗,怎么宰相府的人都不为她申辩呢?她是不是得意忘形了,皇后没有儿子,也不妨碍她对付有儿子的自己不是吗?她还有大把的年华可以生,但是自己……
“娘娘?”见淑妃脸色说变就变,尔珍紧张地问,“您怎么了?”
淑妃忽然站起来,严肃地说:“我不能掉以轻心的,要护着沣儿和浩儿,不让任何人伤害他们。”旋即便跑出去找儿子,方才喂饭时她有些不耐烦,生怕孩子心里难受不说出来。
尔珍见淑妃风风火火地跑出去,心里头一叹,十分怀念从前没有皇后,也没有那么多妃嫔的日子,现在的淑妃和过去早已判如两人,她变得越来越敏感,甚至偏执。
日上三竿,珉儿终于从昏睡中醒来,年轻果然是最好的良药,昨夜苍白如纸的脸,今日已经有了红晕,眼中更是生气勃勃,看着乳母抱着小公主进来,又紧张又兴奋,当亲手抱上自己的孩子,分娩时一声不吭的人,却落泪了。
“娘娘,陈太医说,他稍后就要来为您诊断,希望消渴之症能随着公主出生后消除。”清雅慢慢将一些琐碎的事禀告给皇后听,可是皇后眼里只有她的小女儿。
“清雅,我想给奶奶写信。”珉儿吩咐道,“你告诉周怀,让信差送得越快越好。”
“周怀已经来问过了,他可殷勤了。”
珉儿问了乳娘一些话,让清雅拿来了赏赐,虽然是早就在上阳殿随时候命的,真的把女儿交付给乳娘,珉儿还是有些不放心。好在自己挑选的人,品行样貌都不坏,家世也清清白白,此刻才明白为娘的心,从前旁观觉得琐碎麻烦,完全没必要的事,当真只有做了娘才能理解。
看着女儿被抱走,珉儿叹道:“真想时时刻刻都和她在一起。”
清雅笑道:“娘娘和皇上,还有更重要的事呢。”她轻声说,“一清早,贵妃娘娘就来了。”
珉儿神情严肃起来:“你让她上岛了?”
清雅摇头,略作解释,又把昨晚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了皇后,连带皇上在门外对淑妃说的话。
珉儿出神地听着:“你家皇上如今,越来越会做戏了呀。”
清雅道:“淑妃娘娘一脸尴尬,不知怎么想的。”
珉儿目光微冷,并没有开玩笑的心思,冷酷地说:“把昨晚的事传扬出去,贵妃一定不愿被人知道,可我只能对不住她了,她将来恨我,也是我应该受的。”
“是。”清雅应了。
如此,照着皇后的吩咐,才吃过午饭,宫里就一阵风似的传开了,虽说人人都知道贵妃昨夜没能留住皇帝,都知道皇帝为了皇后飞奔至上阳殿,可玉明宫里到底怎么个情形,无人知晓。
可是这天下午就开始传说各种令人尴尬的话语,一句句飘进玉明宫,海珠气急败坏地斥骂着,甚至把昨夜挨了她耳光的宫女找来逼问,是不是她们把事情抖落出去的。
玉明宫里鸡飞狗跳的,海珠本是想给梁若君出气,可贵妃一个人在屋子里坐着,根本不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