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大雍朝男子十二岁便可参加科举,但是安初阳已经十五岁,却一直没有参加过乡试,至今没有功名在身。他父亲虽然是宁国公胞弟,却是没有爵位可承,如此一来,他的作为确实有些奇怪。
云卿记得前世的时候,他后来没有呆在扬州,也没有走上仕途,好像是一个人打着包就走了,后来就没了消息,安家再也没有人看到过他。
他本是坐在那处,如同一块黑色的石头一般一动不动,仿若对其他的一切都有很强的排斥感,自安雪莹点了他的名字后,才掀开眼皮往她那看了一眼,眸子中的神情都没有动过,端起手边的酒杯对着身后的丫鬟道:“倒酒。”
如此干巴巴的两个字,让身后的丫鬟不知所措,他究竟知道不知道自己被点名猜覆下的物品?安玉莹微拧着眉头看着这个堂哥,而安雪莹似乎一点都不为他的态度所吓,依旧是含笑道:“这是大哥在服输呢,他猜不到我下面是什么东西,大哥,你说是不是?”
这一句话下来,柳易月暗自嘀咕了一句,只怕他是不会理人了,那冷冰冰的样子好吓人。
安初阳闻言淡淡的点头,却是开口答了一句,“嗯,是。”
太阳透过身边的杏树撒下的斑斑点点,照在他淡色的唇瓣上,随着冰凉的两个字吐出,云卿似乎能感受到他口中冷冽的温度碰触到阳光后,便有白茫茫的雾气冒出来,虽然知道这一定是错觉,但是安初阳给她的感觉便是如此。
一个能够活动的,蕴藏着火山的巨大冰石,他的冷总让人感觉在压抑着什么东西,而这样东西迟早有一天将表面的冰融化喷薄而出。
那种感觉,很热烈,也很危险。
云卿为自己这种想法而好笑,她自重生来,像是脑子一下就清醒了许多,看人比起以前来真的细心多了,便是对人的感知也比以前强了许多,若是前世,她哪里知道谁危险不危险,只会单单凭着外表和言语去判断一个人的好坏,当真是单纯的有点愚蠢。
而今再生一世,同样的景物,同样的人,却难以激起她心中的涟漪,所判断的,所分析的,都是于自己利还是不利,再也不是满心少女情怀憧憬美好未来的单纯女子了。
她的目光落在安初阳的身上,引得一直淡漠的他也抬头看了过来。
沈家的女儿沈云卿,他是知道的,安雪莹的闺中密友,他曾经见过两面,每次见到他便是脸色吓得一变,然后微微的靠近安雪莹,眼神里有着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