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怜月面色白了一白,暗道果然,果然上次斗舞的事情,他心里明镜儿似的。因连忙笑道:“你放心,我绝不辜负你,只是到时候你也别辜负我才好。”
“那是自然的。如今还有一件事未了,我料着这件事了结之后,便可以去兰家下聘了,到时赶在初夏之前,我就替你赎身如何?”
萧怜月点点头,心里再不敢有任何侥幸妄想。暗道罢了,命中八尺难求一丈。我这辈子大概注定也遇不上更好的男人,实话说,池铭就是不错的了,虽比不上那些富贵公子,但他是真心对我,又有家财万贯,将来也是锦衣玉食的日子,我能遇到他,已经不知比那些姐妹们幸运多少,还何必在这里耗下去,妄想遇上什么富贵王孙呢?
想到此处,便对池铭道:“既是如此,那你不如现在就替我赎了身,在外面找一所宅子让我先住着,等到成婚那日,再让轿子抬我进门,岂不好?”
话音落,见池铭一呆,接着便喜出望外道:“真的?你答应了?那敢情好,我现在就去找鸨母说……”不等说完,就要下榻去找老鸨,却被萧怜月一把拉住,听她娇嗔道:”你就是个急性子,我和你耗了这大半年,始终不肯让你为我赎身,为的是什么?还不是为了让你别显得那么着急,在妈妈面前有压赎身银子价格的余地,不然你就等着她狮子大开口吧。”
“是么?原来怜月不肯让我赎身,竟是为了这个缘故?而不是想等着看看有没有更好的王孙公子像我这般爱你?罢罢罢,你竟是糊涂了,想想这大半年来我来你这里花费的银子吧,多少赎身价还没出来?”
池铭一面说,便笑着去了。这里萧怜月总算不用再强挤出笑容,面上变色之余,不免在地上跺脚,暗道这个聪明的冤家,果然他都知道,只是因为爱我,所以不肯明说罢了,这是让我以后莫要再在他面前弄鬼耍滑呢。想到这里,气性越发上来,因赌气自语道:“哼!我就不信,难道你能事事都看得通透?那兰家大姑娘就真是个面团性子么?嘴里说爱我,将来若是负我半点儿,看我让你好看。”
池铭这里兴冲冲和鸨母谈好了为萧怜月赎身的事儿,想那鸨母是何许人也?这样一只大肥羊,二话不说就把她培养的摇钱树给啃了,弄得她竟没从萧怜月身上赚到多少钱,当下哪里还肯和对方客气?这一谈价格,何止是狮子大张口,干脆就来了个河马大张口,以至于池铭压根儿就没听她在那里诉苦提价格,只盯着那上下嘴唇翻飞的一张血盆大口了,暗道真是奇哉怪也,女人都是樱桃小口,这个鸨母的嘴没长成樱桃也就罢了,你长成一个桃子苹果都好,怎么就长成西瓜了呢?
好在对此也早有心理准备,最后池铭交了六千两的银票,又安排人立刻去打扫池家在茂城的一处院落,接着半下午的时分,看萧怜月收拾好了,就忙忙将她接出来,安置在那小院里,自然又陪着吃了一顿晚饭,这才心满意足的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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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千两银子?他哪来的那么多钱?”
第二天,池铭花费了六千两银子替花魁怜月姑娘赎身的消息就传遍了茂城的每一个角落。被陆婉儿邀请出门来绸缎庄选布料的兰湘月也立刻从对方口中知道了这个消息。
只不过她十分奇怪,想那《红楼梦》里,贾琏就算是家里当家的了,也不可能自己就拿出六千两银子来。虽说池家富有,但池老爷对三个儿子便这么放纵吗?连六千两银子都不放在眼里?
果然,便听陆婉儿冷笑道:“这算得什么?池家那么多产业呢,生意铺子都是池家老大打理,地产就是老二的。他这个老三是标准纨绔,什么都不会,只是每个月问大哥二哥或账房那里拿银子,但凡要用钱了,莫说六千两,就是六万两也未必拿不出来。”
“果然这池家是富得流油啊,难怪上次那货一出手,就送了我那些金银。”兰湘月悄悄吞了口口水,暗自在心里掰着手指头算:唔,要是这么说来,我进了池家,每个月的月银应该也不会是小数目吧?就算月银不多,想法子从池铭这里抠出点也就是了,哇哇哇,好幸福,不干活白拿钱的日子最幸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