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兰姑娘真有意思,怪不得人人都说她软弱,三弟这般胡闹,她不说禁管禁管,倒是巴巴的要给那狐媚子送什么防冻药膏,还没嫁过来呢,就矮了人家一头,看来太太指望着她能收回三弟的心,这打算也终究是要落空了。
刘氏听着大儿媳妇岳氏的话,也皱了眉头,叹口气道:“这是怎么说的?原本在陆家的时候,她一下子就名声大噪,我还以为这女孩子有点儿手段,谁知怎么竟是这样一幅性子?”
二儿媳妇林氏也摇头笑道:“还自己做这些劳什子,真不知是怎么想的,这样东西,花点钱哪里买不到?竟把心思用在这上面。”
林嬷嬷终于忍不住了,小声道:“太太,老奴看着那位兰姑娘倒是个十分和气的人,举止言谈十分得体,比那些官家小姐也不遑多让呢,若说她软弱,似是也不十分看得出来。”
岳氏笑道:“林嬷嬷自然看不出来了,她当着你的面儿,装也要装出小姐的款段来。只是若不是那软弱的,恨那狐媚子都来不及,她如今倒巴结笼络起来了,这不是懦弱无能是什么?”
林氏笑道:“嫂子这话也不对,咱们在这里虽然不平,但是三弟知道了,必定高兴得很,他不就是害怕那狐媚子受气,爹娘给他看这个不中意,看那个不中意,到最后找了这个软的来,不就是为了让那狐媚子在府里耀武扬威,无人敢管吗?”
话音未落,就听刘氏冷哼道:“她敢,这府里人还没死绝呢,别说她不过是个妾,就是正室奶奶,也由不得她耀武扬威。”话音落,将几管药膏抛在地上,对林嬷嬷道:“行了,你自去回你们少爷吧,不用跟他说来过我这里了。”
林嬷嬷连忙答应一声,因默默蹲在地上将药膏捡起,方回了池铭屋子,彼时池铭还没回来,几个丫头正在廊下说笑着,林嬷嬷的目光从她们身上一一掠过,心中暗自思量道:若只是太太的人倒还好,若是让大少奶奶和二少奶奶往这里安插了人,那我这双眼睛真该废去了。
一时池铭从外面回来,将那几张诗词拿过来,只看一眼,便宛如得了宝贝似的大笑道:“好,真是好诗词,个个都好,这下怜月不可能再不满意,再不满意,我却也是没有办法了。”
林嬷嬷又将那护肤膏子拿出来,池铭听了原委,不由得感动道:“嬷嬷,你也是在世上经历了大半辈子的人,你可听说有女子贤惠至此的?若让别人知道,必定又说她软弱,只我是知道她的,那份儿柔中带刚,绝不是软弱之辈。只是太过善良贤惠,唉!将来她嫁了进来,我是不能给她情爱的,但这份尊重必定一丝儿不能少,我要让她在这府里尽量生活的如意开心,方不负她为我牺牲至此。”
听见少爷这番话,林嬷嬷心中猛然一动,暗道莫非这就是那位姑娘的真正心思?我就说嘛,我看着她那做派也不是软弱的人。唔,如果真是这样,这女孩子也厉害的紧啊,她又有才华,举止言谈又不俗,说不定将来还真能把少爷的心从那萧怜月的身上夺过来也说不定呢。
转眼间就到了比试的日子,前两天兰湘月都装病逃过去了,然后听说结果果然不出所料,就落在了萧怜月和秋晴雪的身上,这最后一日比试,就是要在她们两个当中决出胜负,赢的一方就可以作为江月省推荐的歌舞姬进京,输的一方自然就是什么都没有了。
这一天早上,兰湘月本来还想故技重施,继续动用“装病”大招,却不料兰老爷叫路姨娘捎进话来,只说知道她是装的,前两天也就罢了,然而今天必须去看,不然的话就找李大夫过来仔细诊治,若那时被拆穿了,还是一样得去。
这只把兰湘月气得,心想爹爹你不按常理出牌啊你,早知这样,我还真不如前天去一天,吹些冷风,今天感染风寒得了。
抱怨归抱怨,还是得去,坐在镜子前,听芙蓉和小荷颖儿还有路姨娘兴高采烈的议论着,她忽然便有些恍惚,暗道我这算不算也是一朵白莲花玛丽苏呢?人人都趋之若鹜的事情,唯独我摆出这样一幅遗世独立的清高姿态,不肯俯就。其实出去赶赶热闹也是挺好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