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想着,就接了出去,只见陆婉儿身披一袭火红狐裘,挽着发髻,点缀着几支珠钗,越发衬得面色白皙细嫩,看见她接出来,便伸出手拉住她的手笑道:“我是真服了你,亏你在家也坐得住,这么多日子,我留心打听了下,你竟就没出过门去谁家里坐过。”
兰湘月失笑道:“人人都知我孤僻,你难道是今儿才知道的?怎么了?莫非今日过来,就是为了对我道一声‘佩服’的么?”
陆婉儿解下身上狐裘,递给身旁小丫鬟,一张俏脸上全是兴奋神情,于是兰湘月便知道她定是带来了什么消息,佛祖保佑,可千万别是起什么诗社,要拉着自己入社之类的。
正想着,就见陆婉儿也不及坐下,便笑着道:“你知道明年是太后的六十大寿吧?当今最重孝道。为了给太后祝寿,特地要从民间征那歌舞出众的歌姬舞女,前往皇宫献艺。不拘身份,但凡舞姿独步歌艺出众,都有机会。因命各州县先层层选拔,最后选择最优秀的送往京城,参加最后甄选。太后是明年三月初六的寿辰,因此这时间可不多了,咱们茂城选了萧怜月,原本是要往省城去比赛的,谁知段公子出面,竟把比赛的地点定在了茂城,如今城隍庙那里已经开始搭建舞台和周围的看台了,这样热闹的大事,你真就一点儿都没听说?”
兰湘月笑道:“委实不曾听说。只是咱们这江月省的事情,怎么段公子又要插手?他不是回京了吗?”
陆婉儿抿嘴笑道:“哈,我真是奇怪了,你不知道这热闹事,却很清楚段公子的行踪嘛,怎么知道他回京城了?”
兰湘月哭笑不得道:“你别乱说话,我本不知的,是段公子临走前特意登门见我父亲,谢我那天帮忙。然后他自己透露的行踪,这么说,他又没回去?”
陆婉儿上上下下打量了她几眼,忽的挑眉笑道:“回去自然是回去的。只是听我哥哥说,在这信儿传来的时候,段公子忽然折了方向,往秦淮河去了一趟,亲自请了名满天下的秋晴雪过来,那秋晴雪祖籍茂城,只是后来才去了秦淮河,两年前一曲天女散花舞,名震天下,她若是要来江月省比试,于道理上也是能说通的。只是以秋姑娘的舞艺,她便是在美人云集的秦淮河,也定然无人争锋,何必多此一举来茂城呢?”
陆婉儿一边说,就一边冲兰湘月微微点着下巴,那意思翻译过来就是“你懂得。”只把兰湘月弄得莫名其妙,心想我懂什么啊?因便微微皱眉道:“你这么看我做什么?又不是我邀请她来的?也许人家故土难忘,想为家乡父老献上一曲天女散花舞呢?”
“你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陆婉儿终于忍不住了,瞪大眼睛看着兰湘月:“那段公子去了一趟秦淮河,秋姑娘便答应来江月省比试舞艺。你说,这是什么缘故?”
“我哪里知道什么缘故?段公子也是,他想看秋姑娘跳舞,去秦淮河不就行了?”兰湘月是真不明白,却见陆婉儿跺脚道:“呸!你真是个没有心的,如今连我哥哥都说,段公子这八成是为你鸣不平,特意请了秋晴雪来压萧怜月一头的,如此煞费苦心,你就一点知觉都没有?”
兰湘月目瞪口呆看着陆婉儿,好半晌,方眨了两下眼睛,对面陆婉儿看见她这个呆样儿,越发为段明睿抱起不平来,她的嘴巴也厉害,巴拉巴拉巴拉竟是数落着兰湘月没完了。
“等等,冷静,三姑娘你冷静。淡定……”兰湘月伸出手想要让陆婉儿安静下来,然而她终于见识到了这古代帅哥脑残粉的巨大能量,跟现代的脑残粉一样不可理喻啊这是。最后不得已之下,只好一拍桌子,大声道:“听我说一句行吗?”
陆婉儿这才住了口,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水,点点头道:“行,你说吧,也不枉我说的嘴巴都干了,总算你这榆木脑袋也能开窍。”
兰湘月这个郁闷啊,心想三姑娘,咱们有这么熟吗?你这种闺中密友的口气是怎么回事?只是陆婉儿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她也不好意思把这话说出口啊,因此只好吞了吞唾沫,小心翼翼道:“那个……我觉得,是不是……是不是陆三公子和三姑娘想得太多了?段公子他去秦淮河……也许是有公干,又或许……就算是他找的秋晴雪过来,也只是因为他想在这里看嘛,跟我有什么关系?”
话音未落,就见陆婉儿一头杵在桌子上,翻着白眼儿道:“得!敢情刚才我全都白说了。这还是个榆木脑袋不开窍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