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七月进屋后,便瞧见肖桐四仰八叉地仰躺在她的那张木板床上,薄被滑落到床沿,一角被他的腿压着,另一角垂在地面。
她赶紧走过去,拾起被子,小心翼翼地为他重新盖上。
肖桐无意识地伸手抓住被角,“咕咚”一个翻身,翻到床里头,对着墙壁沉沉睡着。
褚七月微微一笑,心里柔软了一下。
看看天色也不早了,便起身到桌前吹熄了昏暗的灯烛,摸到床前,和衣躺到床外,与肖桐保持了一点距离。
饶是如此,那浓烈的酒气还是扑鼻而来。
闭着眼睛快要睡着了的时候,突然酒气逼近,脸部触到一股滚烫的热气,褚七月敏感地睁开眼,一偏头,便发现肖桐滚到了自己身边。
“小七……”
他喃喃唤了一声,猿臂轻舒,将女子的身体揽入臂弯之内,下巴温柔地在她头顶的发丝间磨蹭了几下,方才心满意足。
褚七月虽是被她所不喜的酒气所包围,可这酒气中夹杂的却是她最爱的男人的体味,所以心情却极其甜蜜。
被他紧紧搂住的身体一动也不敢动,生怕使肖桐感觉到难受。
这一夜,肖桐起来要了三次水,期间还吐了一次,褚七月心疼得不知怎么办才好,恨不得为他受了这酒罪之苦。
以至于第二天早上起来,她华丽丽顶了个黑眼圈。
等她醒来的时候感觉双眼上方有热度传来,什么东西正轻轻按压着眼睛,很是舒服。
不由伸手拦了一下,借此睁开了双眼。
一张放大的英俊脸庞正深深注视着她,嘴角含着浅笑:“醒了?”
“你在做什么?”
褚七月声音微显干涩地问。
“给你敷眼睛,减淡黑圈。”肖桐说这话时难得的俏皮语气,宽大的食指指肚在她的眼周摩挲了下。
褚七月这才注意到他手中拿着的一个剥了壳的熟鸡蛋,不由笑着爬了起来:“你也知道这个去黑眼圈?”
肖桐失笑:“我是大夫,好不好?”
褚七月吐吐舌,下床整理衣衫,昨晚和衣而睡,都有些皱了。
肖桐从后面帮助她披上外套,抱住她的腰,俯在她耳旁低低道:“小七儿,你的身体很虚弱啊。”
褚七月系腰带的手一怔,而后苦笑道:“是啊,我正在努力养呢,肖大夫,你有什么好药方吗?”
肖桐沉吟片刻,道:“没有效果最佳的药方,却有最适合的,小七的身体,我怎么能不尽心调养呢?”
说着,他的大手捏了捏褚七月不堪一握的腰肢,感叹道:“太瘦了,这样怎么能承受得住我的疼爱呢?”
突然的一句,令褚七月刹时红韵满脸,挣开他的怀抱,瞪了他一眼:“胡说什么!”
说完自顾自地去梳洗了。
肖桐站在原地哈哈大笑,眼角眉梢荡漾着的却是喜悦的亮光。
不得不说,他还真的期待起这一天来了。
上午,在褚七月这里用过早膳,大爷爷传来消息,让肖桐过去陪他们下棋练剑。
褚七月不放心,也要跟着去,肖桐便带了她一起。
同样的,肖桐在棋局上根本没有承让一手,两个老头子被杀得片甲不留,吹胡子瞪眼睛的,连褚庄主办事时路过,看了他们的棋局也摇头叹气。
褚七月一直坐在旁边看,她对棋局不是很懂,看不出什么名堂,只看着两位爷爷的脸色很不好看。
不由说道:“肖桐你这个晚辈怎么都不让让长辈呢?”
连她都快看不过去了。
肖桐爽朗一笑,说道:“爱棋之人都知道,棋是不能让的,否则就是蔑视对手。”
大爷爷听了这话,笑容立生,哈哈一笑,推掉了散局:“我们哥俩不是你的对手啊,难怪当得起‘公子风流’的名声了!”
肖桐也厚脸皮地一笑,问道:“那不知我跟两位爷爷提的事怎么样了?”
大爷爷意味深长地看了眼褚七月,点头道:“你能看得上我们家七月,那是七月的福气,我们没什么不好同意的,以后都是一家人,我们褚家的生意还得你照拂。”
褚七月一阵惊讶,肖桐说的那事该不会是……
她顿时有些坐立不安了,找了个由头告辞,身后,传来肖桐似笑非笑的声音:“褚家这生意做得太大了,我怕是照拂不起呢。”
褚七月的心不由微微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