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帝的凤眸立刻危险地眯了起来。
这女人看洛儿的眼神一直很怪异,而洛儿,也根本没有介绍她给自己认识的意思。
要知道,姚玲玲的身份比不得四王妃的绚烂,而且四王妃还是洛儿同时生活十多年的亲姐姐,可云紫洛却只介绍了姚玲玲,对云轻屏,除了一开始叫了声“姐姐”外,是只字未提。
只有一个原因,她与这所谓的假冒祁夏第一才女关系并不好。
再看云轻屏现在的模样,明显是忌妒心在作怪了。
北旁对她越发憎厌了起来,立刻冷声喝道:“朕和洛儿是什么关系,还容不得你在这置喙!四王爷,你连一个女人都看不好吗?”
他的面容虽略显苍老,但这冷厉的声音丝毫不比一只出鞘的剑锋利度,云轻屏通身一阵寒冷,有如那次……跌进冰凉的阴水沟。
是啊,他们是什么人,自己又是什么人……
心中更多的是失望,甚而是绝望。
云紫洛,真的是北帝的外孙女!
云紫洛看着她的双眸浸透着寒冷,而楚寒霖,则赶紧拉着云轻屏起来,向北帝告了罪并与他告别。
出了宫,楚寒霖一个字都没说,马不停蹄地赶回了驿馆。
见他脸色阴沉,云轻屏的心跳得有些不安宁。
“寒霖——”
楚寒霖关上房间的正门,侧头看着她,眸现试探的光芒,“屏儿,你不想洛儿是北帝的外孙女?”
从她那句“不可能”,他听出了一些异样。
云轻屏连忙笑道:“怎么会呢?洛儿若是北帝的外孙女自然是好事,我只是怕若当初验血的结果是真的,北帝与洛儿并没关系的话,那洛儿就要担欺君之罪。”
说着,她又微微一叹,“寒霖,你也知道,子渊现今有了东林做靠山,臣妾却什么都没有。臣妾急着为这事,只想着那次的验血若为真,那臣妾必与北帝有关系,届时,一定能为夫君分忧排难。”
这些话,早在马车上便想好了。
楚寒霖见她情真意切,字字都为自己考虑,说得又在理,打消了怀疑,淡淡道:“以后做什么事说什么话先跟我商量下,别没的出这种丑。”
云紫洛喉头一哽,楚寒霖已走出了房。
负手立于院前,他仰脸看天上的云。
东林的蓝天似乎比祁夏更蓝。
只是,他的心情不见得比在祁夏时好。
云紫洛……令他心头无比沉重的名字。
再说云彩丽,来到林安后,当天晚上江府便派了人来接她过府。
她带着荷花坐上小轿,眉宇间却凝着不满。
“小姐,怎么啦?身子要紧。”荷花见她心情不好便劝。
云彩丽恨恨道:“这个姓江的死鬼,怎么都不来接我们一下?我这样坐着轿子去他家,岂不跟他纳小妾一样?”
荷花顿时也烦愁起来。
此时,走在前头的轿夫却突然冷哼了一声,暗自嘀咕:“小妾?想得倒还挺美。”
“你什么意思?”
云彩丽耳力却是不弱,一把就掀开了帘子。
轿夫没有回答,云彩丽也没再问。
因为她抬头的时候,已经看到映有“江府”两个字的门庭了,四个轿夫将轿子抬进了偏门。
一路拐进府深处,小轿被抬到了一间小院落里面。
“夫人,来了。”
轿夫恭恭敬敬地答道。
听到“夫人”两个字时,云彩丽顿觉不妙。
夫人?江四郎他成亲了么?头顶有如两只苍蝇在“嗡嗡”地叫着,她掀开轿帘,欠腰走出。
“啪!”
狠狠的一个巴掌迎面飞来,让她猝不及防,向后摔去,幸得荷花正巧一脚踏出了轿子,接住了她。
“小姐!”荷花尖叫一声,惊得面容惨白。
云彩丽已然护住了小腹,抬眸看去。
眼前的女子身着红裳绿裤,挽着高髻,头插点翠金钿簪,俗气中却又有一脸富贵相。
她指着云彩丽开骂:“你这个贱、人,居然敢勾、引我相公,还送上门来!看我家相公生得美你就给压到身下去,你真是人尽可夫的女人!”
云彩丽被她这粗鲁的语言骂得一边儿脸红一边儿脸紫,却是不甘示弱:“你是贱、人,你全家都是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