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紫洛的眉头轻挑,“子渊,他不会趁人之危,何况,我也在。”
摄政王低笑。
徐徐道:“为了权力金钱,还有什么做不出来?你以为,他会听你的?你还不了解楚子渊吧?”
云紫洛的心一紧。
她想起了那天晚上,子渊在她耳旁说过的近似疯狂的话。
若天平的一头是她,另一头是权力,他会怎么选择?
他会为了她放弃这么好的机会?
也许,他会先杀摄政王,然后再慢慢安慰她,和她解释……只是,摄政王毕竟是因为救桃儿才……若是那样,她也会愧疚一辈子。
她从不做无把握的事,也从不敢彻底相信谁。
轻吁一口气,她扬声道:“走吧!”
在她看不到的身后,摄政王的凤眸中,隐着的全是点点柔情,嘴角狭着温柔的笑,腿上一用力,黑风的速度堪比雷电,直接向远处的黑暗冲了过去。
一轮明月,几处星火,山路漫漫,唯问尽头,何处野人家?
烛火寥寥,一间篱门,黑风独自在院口吃着草。
云紫洛站在院内,皱眉打量四周环境。
这是一个村落,只有这户人家的灯火是亮着的,一间大院,三间主房,倒也宽敞,唯有一对老年夫妇在这住。
心里既挂念着那边,又放心不下摄政王的伤势。
她倒是很为难。
“洛儿,过来洗澡了。”摄政王从西向房走出来招呼,室内已是热气氤氲,“小心水冷了。”
云紫洛无奈上前道:“你不是没力气吗?干嘛还打水?将就一夜算了。”
“这点事总是做得了的,瞧瞧你自己。”摄政王牵了牵她那套泥土混合的骑马装,催促道,“去吧,水凉了就不好了。”
说着,那个老妇点着一盏烛台出来,说道:“姑娘,干净的衣服搭在了木凳上,换下的衣服就从井里打水出来洗洗,这个天气夜风一吹,第二天也就干了。”
“好的,谢谢大妈,您去歇着吧。”
云紫洛踏进房内,突然回头,瞪了眼摄政王,“不许偷看!”
摄政王正牵了黑风准备去后院,闻得此言,脸颊微红,转头离去。
云紫洛关上房门,走到澡盆边,探手试了试水温,正合适,嘴角露出一抹放松的笑意,脱了衣服,缓步踏进澡盆。
刚以清水洗净发上与肌肤上沾染着的污泥,门上响起了急促的敲击声。
“洛儿!”摄政王的声音有些急迫,“楚子渊的马声朝这边来了。”
刚说完,他已经掀开窗棂跳了进来,一掌应声打灭了烛火,屋内顿时现入了一片黑暗。
“哗啦”一声,云紫洛的身子沉入了水中,水面浮起串串水泡,她只露出一个头在外,有些气恼,“那你还不避一避?别看!”
“我不看!”
摄政王以手捂眼,沉声道,“最好不要让他发现我们的踪迹,带上衣服到床纱后面来!还有鞋子别落下!”
说完脱下自己的黑色长袍扔到她的方向,“先披着吧没时间了。”
眼光不受控制地微微一瞟,只瞧见月光的照射下,女子乌黑的长发披散在水面,颈部以下没在水中,一片雪白。
他的喉头不由一紧,脸色涨得红了,赶紧别开眼,先行走到床后。
说着话,遥远处的马声果然越来越近,而且就在这家院子前停住了。
云紫洛从水里跨了出来,沉着一张小脸,胡乱地将摄政王的长袍在身上围了一圈,抱着自己的脏衣服和鞋子钻进了床纱后面。
心里直叫苦。
她这是作了什么孽啊,连个澡洗了一半都被陌生男人闯了进来,这也罢了,竟然看到子渊还得躲起来!
摄政王已经弯腰伏在角落里了,看到她钻了进来,随意地裹着他的黑色长袍,上面只系到锁骨处,两个雪白圆润的肩头裸露在外,下面的袍角在大腿根处打了个结,可见两条修长笔直的玉腿。
如此暴露,在云紫洛并没什么,比现代穿v字小短裤,露背装斜吊带可要好得太多。
但摄政王的眸光却迅速一暗,大脑的血液迅速倒灌上来,有一刹那的空白,他什么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