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云府二小姐?”头一个侍卫怀疑地问道。
“有牌为证,还有――”云紫洛将右脸伸了过去,毫不在意地道,“这个,也不够证明吗?”
两个侍卫交换了一个眼神,将府牌还到了云紫洛手上,歉意道:“对不起,因为你很少进宫,这宫里认识你的人不多,我们不能随便放你进去。”
云紫洛声音微冷,“让我爹镇国将军出来见我。”
“我们只负责守门,不负责传讯!”另一名侍卫说话没有那么客气。
云紫洛的小脸瞬间一沉,刚要发作,身后一个浑厚低沉的声音传来,“放她进去。”
两名侍卫听到这个声音都是魂飞天外,双腿一软“扑通”倒地,磕着响头道:“王爷,您来了!”
云紫洛清哼一声,将府牌往腰上一插,看也不看地上两人一眼,回过头来,启齿道:“多谢摄政王。”快步走了进去。
摄政王负手走近,狭长的凤眸微眯,一片冰冷,整齐的浓眉斜飞入鬓,他冷笑,“本王从不知道,你们不负责传讯?”
说这话的那个侍卫将头磕得“咚咚”直响,哪里还敢再隐瞒,全盘托出:“是四王爷,他命令属下,不要放云家二小姐进来,属下不敢违令。”
“他都说了什么?”冷冷的声音没有一丝音调变化。
“我们听到他跟四王妃说,云,云家二小姐不配参加宫宴,不配出现在众人之前,是丢他的脸,丢四王妃的脸,也是丢整个云府的脸。还威胁我们要是放,放她进去了,以后就别想在宫中当差!”那侍卫哆嗦着一口气说完。
摄政王浓眉攸然拧起,冷冷问:“他这么说?”
那两个侍卫趁机大表心意:“是,我们全说了!王爷,我们永远只听您一个人的,您才是我们的主子。”
“不是本王,你们的主子,是皇帝。”
沉重的步子从他们身边交错而过,跨入乾清宫,直到再也听不见。
摄政王离开后,墙角树影后,冷冷走出一个人影。
云紫洛的唇弯起一抹讥讽的弧度,她本是想留下来看看摄政王同他们说些什么,未料就听到了侍卫转诉的楚寒霖的那些话。
不配参加宫宴?不配出现在众人之前?丢他的脸,丢四王妃的脸?丢整个云府的脸?
云紫洛心中有了怒意。
那么今天,就让人看看,到底是谁丢谁的脸!
轻灵的一个折身,她没有去乾清宫,而是翻墙出来,直接回御花园。
一路过来,她有注意,天气虽然乍暖还寒,但御花园各种花卉却开得极好,除非是在暧房中培养出来再移栽的。
而御花园的后方,正建有这样一个大棚子。
果然,当她弯腰走进棚子,便闻到满室花香,有几个上了年纪的嬷嬷正在摆弄着地上的花草。
“摄政王说,要剪几枝花送去乾清宫。”云紫洛抬步进去,以老道的口吻说道。
反正,她不怕揭穿。
几个老嬷嬷赶紧捧着几盆开得好的牡丹芍药春桃到她面前,“姑娘您挑吧,开得好些的都在这了,我们要忙自己的事了。”
云紫洛弯腰,从怀中掏出一个香囊,用小指略长的指甲,刮下每一朵花瓣上的花粉,最后摘了一朵牡丹花装在了香囊里。
半晌后,有老嬷嬷过来问情况,她假装挑挑拣拣,随意摘了几枝花,在偌大的暧房中扫了几眼,指着墙旁一排涡蜂状的窝问道:“那是养的蜂子吗?”
“是啊,千万别过去,虽说蜂巢已经闭住了,但要有一两只跑了出来蛰着姑娘了就不好了。”
“我知道了,你忙去吧,我还要剪几枝花。”云紫洛甜甜一笑。
乾清宫这边,摄政王的身影一出现,里面的嘈杂谈笑之声顿隐,片刻寂静后,呼啦跪了一地。
高声齐呼:“摄政王千岁无疆,千岁千岁千千岁!”
震耳欲聋的声音险些要掀翻乾清宫的瓦顶,摄政王背负双手,脸部线条勾勒明显,丹凤眸一片暗沉,薄唇紧抿,来自地狱的黑色,撒旦的袍角长长拖地,高大的身影不急不缓,一步步迈进,在众人的三呼声中,走到最前头的主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