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年前就进了门,却为何到了今日才想起要将我接回来?真是她说的那样,因为说好了等我十五再接回来所以不敢做主?可今日,怎么又敢做主偷偷将我接回来了?因为终于在萧家站稳了?”
“说是偷偷接的我,却派了这么多人去,确实从后门进的府没错,可又这般大刺刺的将我安置在了这紫竹院里,还安排了人进来,呵呵,真当这内院里其他人是瞎子不成?姑姑算算,今儿个究竟来了几波人在院外张望了?”
丑姑瞠目结舌,想不到这孩子竟连这些都注意到了……等等,不对!
夫人本就出身名门,嫁妆陪房自然不少,再加上执掌萧家内宅大权已有些年头,怕是早安插了不少人到外院去,既然如此,指派了些人去接六小姐说不定真能瞒过去,要不然这一去一回将近四十天,做主将六小姐送出去的萧老夫人不可能不出面阻拦,而,若真是如此的话,那么,大费心思的夫人又怎么昨晚就大刺刺的将才进门的六小姐安置在了这紫竹院里?就如六小姐所说,今天来了这么多波人,萧老夫人不可能不知道,甚至于,恐怕远在马场的萧大老爷也已经知道了这事……可,为何至今,除了有丫鬟在院子外张望之外,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越想丑姑面色越难看,冷汗竟转眼就湿了一背,却在这时听到萧六小姐吃吃笑声:“有趣,有趣,这个家还真是有趣得紧。”
丑姑惊愕抬头,却见萧六小姐正笑吟吟的望着她,面上眼底,哪有一丝一毫的恐慌畏惧之色,反倒更像是在期待着什么而兴奋,粉唇轻启,又是那般云淡风轻:“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姑姑何必忧虑。”
自那一谈之后,丑姑又变回了原来那个寡言少语的丑姑,哦不,确切的说,又有些许不同,但待萧六小姐还是那么无微不至,只是隐约的,更多了一份类似谨慎而敬畏的意思。
萧六小姐却并不喜欢这种感觉,可说出口的话等同泼出去的水,收回来是不可能的,而她,也不习惯更不会去刻意对谁解释自己的言行。
而相较于晓露的粗神经,晓雨却是个心思十分谨慎细腻的姑娘,对待萧六小姐本就谨慎,看丑姑如此,便更加谨慎敬畏起来,因为摸不准这样的主子于她和晓露而言是好是坏而心情变得十分微妙复杂,也不好跟晓露多说什么,只重复交代晓露不要因为六小姐不是府里长大的而轻待了她,更不要再打六小姐那笔钱的主意。
“姐姐当我是什么人了?”
晓露有些不悦的鼓起腮帮子:“我承认一开始确实打过那笔钱的主意,可那还不是为了万一我们真被遣出府而做准备么?姐姐不也打算过吗?可如今六小姐肯收留我们在她院里,还承诺有她一日便有我们一日,我干嘛还打那钱的主意?我虽然不聪明有时候还很鲁莽,可在我看来,六小姐自身难保却还肯收留我们,那便是恩,知恩图报的理儿我还是知道的。”
晓露这番话,倒是听得晓雨愣了好一会,回过神来不禁噗哧一笑:“你知道便好。”
“哼,我不但知道这些,还知道风水会轮流转,谁能得意到最后,还说不定呢!”晓露说着,竟有些神气起来,活像说的那人是她一样。
晓雨却是再度一愣。
见晓雨似乎没明白自己的意思,晓露笑嘻嘻很men的搭手上晓雨肩头:“我今天算是瞧明白了,那六小姐,根本就是个不怕事的!”府里,还没哪位少爷小姐敢让人把夫人派来的妈妈丢出院子的!
晓雨又是一愣,神色怪异的看着晓露,喜忧同时涌上心头。喜的是晓露并不是真的那么粗神经,忧的是,晓露看事终究不全面,太往好处想了,也不想想那六小姐再如何,却终究是在近乎与世隔绝的环境下长大的,而这样的六小姐接下来要面对的,却近乎是萧家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