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身子倚靠在两根翠绿竹子上,身上散发着生人勿进的凛寒,墨瞳之中映着清冷冰芒,抿唇间有股不怒自威的气势,叫人不敢直视。
宁玉槿几乎是硬着头皮伸出手去,碰了碰他的脖子,又立马缩了回来。
“你做什么。”他终究是开了口,声音不急不缓,却好似那二月飘荡的飞雪。
宁玉槿却歪着头,嘴角乍然泄出一抹笑意来:“眸色泛黑,不能动弹。体内发热,体表发寒。定王爷这是得罪谁了?这寒焰之毒,可是无药可解啊。”
墨敬骁眉色间闪过一丝诧异,压低了眉宇看她:“你知道此毒?”
“不知道。”
宁玉槿果断摇了摇头,背着小背篓优哉游哉地换了个地方,继续挖竹笋,就当自己没见过他这号人似的。
墨敬骁闭着眼睛提了一口气,压住体内如火烧如火燎的热意,体表的冰寒,却仿佛要将他周身覆盖冰霜。
宁玉槿挖了两个笋子之后,终究还是忍不住朝他看了去。
寒焰之毒无解,毒发之时身体仿若经历冰火两重天,体内像是被烈火炙烤,体外像是被冻成冰块,那种难受法,根本不是一般人能忍受的。
可是他……
他就那么静静地靠在一拢幽竹之上,闭着眼睛,不说话也不喊疼,甚至都不哼哼一声,像锋利刀刃上闪烁的那抹亮光。
她终究还是站起身来,重新朝他走进:“喂,你身上带药没有,我喂你。”
刚刚她看了一下,照他现在疼痛的程度,显然已经中毒很久了。寒焰中毒三日必死,他还没死,铁定是有人用药物帮他把毒素也压制住了。
既然如此,他应该随身携带有应急的解药吧?
“走得匆忙,忘带。”墨敬骁淡淡说道,神情有些疲惫,却转瞬即逝。
“唉,真是!”
宁玉槿有些无语地看了墨敬骁一眼,认命地解下自己挂在小背篓上的药袋。
“我算是知道了,上辈子你肯定是我的债主,所以这辈子我一遇见你就得破财免灾!”
说话间,她从药袋之中取出一个白玉小瓶,从里面倒出一粒小药丸来:“千金难买的百蟾丹,我自个儿都舍不得用,这倒好,便宜了你。”
“啊,张嘴。”她喂药过去,抬头看他,却在那双墨色幽幽的眸子里,看到了她自己的倒影。
他也在看她。
宁玉槿愣了下,随即快速地将百蟾丹塞进他的嘴里,然后赶紧地退开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