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邀请函?”凌若夕倒是没想到还有这种东西存在,眉梢一翘:“我自有办法。”
她该不会想去打劫吧?
云旭脑海中莫名闪过这样一个念头,却不知自己一语成癖。
“那银子……”他迟疑道,想着是否要把这件事通知少主。
“我看上去很缺钱?”凌若夕反问道。
云旭当即摇头,不说她从自己这儿剥削走的数万两黄金,光是小少爷手里握有的玉佩,便能调动云族麾下所有钱庄里的银子。
“你若要同我一起,不必藏在暗中。”
她会有这么好心?云旭狐疑地看了她一眼,这女人有多反感自己的存在,他很清楚。
“我缺一个车夫。”凌若夕理所当然地说道,丝毫没有大材小用的负罪感,让堂堂第一世家的右护法充当车夫,天底下,大概也就她能做得出来。
云旭刚毅的面容瞬间黑了下去,做车夫?这件事若是被族里的人知道,不得笑话死他吗?
“你不乐意?”凌若夕瘪瘪嘴,倒也没有勉强:“那就留在丞相府,我从不强求人。”
在做车夫,与留下之间,云旭果断选择后者,拍卖会中出现的强者数不胜数,以这女魔头招惹麻烦的能力,还不知道会惹出什么事情来。
“就这么贸然离去,万一被人发现,怎么办?”云旭忽然间想到丞相曾下过的禁足令。
“你认为消失两三天,会有谁发现?”她在这丞相府里的存在感低得可怜,只要不出意外,根本不可能被察觉到,为了以防万一,凌若夕在收拾好行囊后,特地留下红梅,并吩咐她,若是有人察觉,就说她带着儿子外出上香去了。
红梅虽然不愿意独自留下,但也不敢违抗凌若夕的命令,只能点头应下,羡慕地看着云旭,若是她有强劲的身手,是不是就能随时随地跟随在大小姐身边了?
凌若夕轻装简行,抱着儿子带着云旭飞身离开丞相府,在城内买下一辆马车,朝着柳城直奔而去。
柳城,北宁国雇佣兵盘踞的最大城镇,也是雇佣兵工会坐落的大本营,这里商业发达,虽隶属贝宁,却没有官兵存在,甚至未曾有过一名官员,宛如一座独立的城市。
刚入城门,便能看见街头披盔戴甲的雇佣兵,他们成群结队地游走在大街小巷,摊贩卖着玲琅的物品,药材、古玉、甚至还有低级魔宠,空气里,随时能感应到丰盈的玄力威压,在这里很少有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不论是贩卖东西的小贩,还是客栈里打扫桌椅的小二,都是身负玄力的武者。
凌若夕挑了一间距离拍卖会最近的客栈入住,天字号房已被赶来的雇佣兵包下,他们只能入住普通的客房。
或许是拍卖会在即,价格贵得吓人,三人付账上楼时,凌小白已捂着自己的钱囊,默默地掉下了眼泪。
一百两,在眨眼间他就丢掉的一百两银子!
想想方才付出去的白花花的银子,他就一阵肉疼。
“凌小姐,你打算如何拿到邀请函?”明日便是拍卖会的举办日,云旭皱眉问道,他身上带着能够隐藏修为的手镯,以至于从外表看上去与贵族家的护卫没什么区别。
“当然是顺手牵羊了。”凌若夕漠然说道,丝毫不觉得这样做有什么不对。
云旭张了张嘴,很想告诉她,在柳城闹事,万一被发现,将引起佣兵工会的无条件驱逐与追捕,但想了想,即使他这么说了,大概她也听不进去吧。
为了防止凌若夕真的为了一张邀请函打劫,云旭在入夜后,偷偷离开客栈,来到云客居,这里是云族位于柳城的情报点,他出示了象征身份的令牌后,吩咐道:“准备两张明日拍卖会的邀请函。”
接头人茫然地眨了眨眼睛,什么时候族里的大人们也对这小小的拍卖会感兴趣了?难道这次拍卖会上,有什么奇珍异宝?
将邀请函送到云旭手里,他赶紧看了看打探来的有关拍卖会的消息,魔兽内丹、火树银花、千年寒铁……这些在尘世中价值连城的宝物,在云族遍地都是,右护法怎么会对它们感兴趣呢?
猜不透云旭此举的深意,接头人只是如实的将这个消息传回族里,便开始做自己的事。
云族,位于悬崖旁的威严殿宇内,一只扑闪着翅膀的白鸽咻地从空中落下,静静地站在窗柩上。
一只苍白得近乎透明的手指,将它爪上的竹筒取下,拿出里面的信笺,迅速一扫,阴鸷如蛇的黑眸,划过一丝诧异。
“云旭在柳城?”沙哑的嗓音在静谧无声的殿中徘徊不绝,晦暗的烛光下,靠窗而立的男子五指一紧,信笺在他的掌心被震碎成残渣,簌簌落在地上。
一席墨色长袍下,他瘦骨如柴的身躯单薄地站定着,仿佛风一吹就会刮走,肌肤青白,眉宇间盘绕着一股怨毒的死气,如同病入膏肓的重病患者,看上去极其憔悴,他正是云族二少爷,云井寒。
“来人。”云井寒眼眸微冷,燎泡走到一旁的软塌上坐下,隐藏在暗中的隐卫从房梁上跃下,跪地等待。
“去查查云旭到柳城的原因,还有,同他一起的人,是什么身份,查到后即刻回报。”他倒要看看,能够让一向对云井辰死忠的右护法,究竟因为什么原因,在灵药被盗的重要日子,不仅不回族,还与人一起出现砸柳城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