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了萧怀秀对白太医的心意,萧怀素也算安了心,回头便给兰陵写了封家信回去,自然便要将这门亲事给落实了,随信还有一封写给童清莲的私信,见了信她自然知道该怎么做怎么说,萧怀素对那边倒是不担心。
至于大明公主那里,想了想还是捎了个消息过去,至于这位公主收到消息后会不会赶回来那就不是萧怀素担心的问题了。
若真要先定下亲事,这日子也定在九月,如今算算时间还充裕得很,萧怀素一点都不着急。
只是已经六月末了,端仪公主还没有临盆的迹象,倒是将宁渊急得团团转,又请了白太医来坐诊,并且一个劲地问他,“是不是胎位不好?是不是孩子有了什么事?是不是他们母子……”完全将白太医给问糊涂了,只能让宁湛将这位着急的驸马给请了出去,这才好安心地诊脉。
“白太医你别见怪,驸马也是担心我的缘故。”
端仪公主略带尴尬地一笑,白太医却是摆手道:“驸马心急也是正常,换作是我只怕比他还急!”说罢一笑而过。
萧怀素在一旁看着也有些担忧,问道:“小白,当真不碍事吗?”
白太医对着萧怀素使了个眼色,这才笑着看向端仪公主,“公主这胎怀的是双生子,肚子本就比常人大,若是晚生产一些日子也是常事,还请公主将心放宽,平日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你这样一说我便放心了。”
端仪公主这才顺了口气,又看向萧怀素道:“我就说没什么事嘛,你们一个二个瞎操心。”
萧怀素只能勉强一笑,“四嫂怀的是双生子,比一般的孕妇都要劳累得多,咱们多紧着你一些也是正理,你说是吧小白?”又转向白太医微微示意。
白太医自然也跟着附和,俩人又说了一通安慰端仪公主的话,这才出了房门。
萧怀素一问丫环,才知道为了不碍着白太医问诊宁湛已经将宁渊拧去吃茶了,不禁无奈一笑。
等着俩人出了“明苑”,萧怀素这才心急地问道:“小白,你刚才到底是什么意思,莫不是我四嫂的胎有问题?”
“倒也不是问题,”白太医摇了摇头,只斟酌道:“平日里怀胎也有延迟临盆的,公主这胎又是第一胎,还怀的是双生,自然比别的孕妇要艰难些。”说罢停住了脚步,转头看向萧怀素,“再等七到十日看看,若是再不临盆只怕我要用催产的药剂了,就怕对孩子有些影响,还是自然发作来得好。”
“那我们要不要做些什么?”
萧怀素也有些急了,女人怀胎九个来月,自然会希望生到健康的宝宝,若是对孩子有一点危害相信每个母亲都不愿意尝试,如今这般若是被端仪公主知道,只怕要急得皱眉头了。
“倒也不用刻意做些什么。”
白太医略一思忖后,才道:“回头我开些膳食方子,这段日子就做这些东西给公主吃,有益于生产,平日里也让人扶着走动一下,不要随时都坐着躺着,这对生产也是无益的。”又对萧怀素叮嘱了一番,这才离开了宁府。
白太医前脚刚走,心中挂念着端仪公主的宁渊便赶了回来,路上正好遇到萧怀素,不由心急地问道:“弟妹,太医怎么说?”
六月底七月初的天已算是酷暑,宁渊来回地走上一通额头已是渗出了细汗,忙用汗巾擦了擦。
萧怀素往他身后瞧了一眼,“四哥,怎么阿湛没有与你一同来?”
“刚刚衙门里出了点事情,阿湛被他们给请去了。”宁渊这样说完见萧怀素有些担忧的表情,又道:“阿湛知道分寸的,你不用替他担心。”
“嗯。”
萧怀素这才笑着点头,又将白太医的嘱托说了一遍,“四嫂和肚子里的孩子都没什么事,不过这段日子都要吃这些菜肴,可别只顾着四嫂的口味却把正事忘记办了,她与孩子平安才是最重要的。”
“没什么事我便放心了。”
宁湛一颗心终于慢慢落定,只点头道:“你放心,我一定照看好他们母子三个!”
“那我就先回去了。”
萧怀素笑着点头,“明日我亲手做两样点心给四嫂送来,也解解她的馋。”
“如此有劳弟妹了。”
宁渊笑着拱手,又目送着萧怀素离去,这才脚步飞快地往“明苑”而去。
端仪公主的口味虽然有些挑剔,但宁渊只变着花样让厨子将白太医写下的膳食方子混到平日里公主爱吃的菜色里去,这样多而不少地也让她吃进了一些。
除了烈日炎炎的午后,宁渊早晚必亲自扶了端仪公主到花园里散步,走走停停,一转就是一个多时辰,倒是让公主偶尔抱怨这路走得多了,连腿都肿了起来,回了屋里还让丫环接了好大一盆热水倒进桶里来泡脚呢。
等着端仪公主泡脚的时候,宁渊还就着热水给她轻轻按摩,力度拿捏得刚好,总是脚泡完后公主也就睡着了。
几次三番下来,除了端仪公主有些不好意思以外,屋里的丫环下人哪个不夸驸马爷的好?
这话还传到了“归园”去,萧怀素趁势拿来调侃了宁湛一番,“若是将来我怀孕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有四嫂这样的待遇?”
平日里的宁渊倒是看不出来,关键时候没想到果真是个绝世好丈夫,萧怀素看在眼里也只有羡慕的份,端仪公主果然没有嫁错人。
“岂止是这样的待遇?”
宁湛拉了萧怀素在怀中,趁机在她脸上香了好几口,之后便笑道:“若是你怀了身孕,我一定鞍前马后地侍候你们母子,你让我往东,我绝对不敢往西,你让我按肩,我绝对不敢揉腿!”说罢还竖起了三根手指,信誓旦旦地保证着。
萧怀素“扑哧”一笑,“你贫吧你!”不过心里却是暖暖的,一手缓缓抚上了自己的小腹。
她停了避孕的汤药也有半年有余了,可这肚子始终没有消息,问了白太医之后才知道自己是有些宫寒,最近又在吃些调理的药,或许他们很快就会有宝宝了,她也很是期待。
全家人待产的日子过了七天有余,终于在一日午睡后端仪公主终于发作了。
不亏是怀了双生子的人,发作的动静也尤其地大了,宁渊一边心焦地陪伴在端仪公主身边,一边又让丫环去请了宁湛与萧怀素夫妻,顺道也将白太医给一起请来。
稳婆倒是早就备下了两个,还是静妃娘娘亲自挑选的,此刻已是有条不紊地操办了起来,除了准备生产要用的物件之外,还将宁渊给赶了出去,女人生孩子的地方男人的确不该来参与。
宁渊即使再心急也只能在屋外等着。
萧怀素也不是第一次见这情景了,安慰了宁渊一番,又留了宁湛在外陪他,带着代儿便进屋看望端仪公主去了。
“弟妹……”
端仪公主的脸色很是红润,可额头上的汗水却是没断过,一旁的丫环一直给她用柔软的棉巾擦着额头。
“四嫂!”
萧怀素几步过去坐在了床头边的锦凳上,握住了端仪公主伸来的手,“女人生孩子都是这样,忍忍就过去了。”心中却在庆幸,幸好没有用到白太医所说的催生药,自然生产总是最好的。
“我知道……”
端仪公主微微喘了喘气,疼痛袭来她忍不住尖声叫了起来,又攥紧了萧怀素的手,等缓过这一波疼痛,这才歉意地看向萧怀素,“弟妹,我抓疼你了!”说罢又放开了她的手,一脸苦相,“不过真地很疼……”
“我知道,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