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未晞突然伸出双手,说:“姜茶给我,我捧着,暖和。”今晚,实在是太冷了。
应呈玦犹豫了下,到底还是顺从了楚未晞。
楚未晞捧着姜茶,应呈玦用勺子喂她喝,等一碗姜茶喝完了,楚未晞的身子总算是恢复了平静,不再颤抖。
将碗放下,应呈报将楚未晞搂在自己怀里,两个人共盖一被,彼此呼吸交织在一起,却没有说话,也没有入睡。楚未晞忽然翻了个身,她这一翻身,两个人便面对面抱在了以来。
应呈玦垂下眸来看楚未晞,楚未晞忽然抬起头,凑到他的锁骨上,狠狠地咬了一口。
“哼!”默默承受着疼痛,应呈玦没有推开楚未晞。
楚未晞狠咬了一口,这才松了嘴。
“我杀了人。”她说。
应呈玦眯了眯眼睛,心里是惊讶的,但却没有被吓到。“几个?”
“两个。”
“是谁?”
“邵月莞跟她的姘头。”
应呈玦搂着她,问:“这些天留在汤城,就是在谋划这件事?”
“嗯。”
难怪,她会将自己弄成这副狼狈模样。第一次杀人,怎会不怕?
“两年前那场车祸,不是意外,是人为。主谋者是邵月莞,开车的司机是她的姘头,我也是这次参加楚平辉的生日才无意间发现的。讽刺的是,知道了邵月莞所做的一切事情后,楚平辉竟然还是选择了包庇她。”
“邵月莞跟她的姘头打算逃去国外,我…我就杀了他们,为我母亲陪葬。”楚未晞语气很平静,但眼神中却包含了各种情绪。现在回想起来,她都觉得不可思议,第一次杀人,她竟然那么冷静。杀人后,开车回奉城的路上,她才后知后觉的害怕起来,这一害怕,那两个人死时的模样,便一直停在她的脑海里,怎么都无法散开。
应呈玦大手掌在楚未晞背部轻轻地抚摸,他在安慰她。
楚未晞逐渐感到心安。
只要在他的怀里,所有担忧似乎都不存在了。
“你是怎么杀的他们?是直接动手,还是精心策划的?”
楚未晞将自己做的计划一字不落的告诉了应呈玦,听完后,饶是应呈玦也感到诧异。“你做的很好,不会出事。”
楚未晞嗯了一声,“我好累。”
“那就睡。”
“你陪我?”
“好。”
楚未晞真的很快睡着了,今晚她太累了,躺在爱人的怀中,她终于可以放下一切,睡个好觉了。
第二天早上七点多应呈玦便醒了,只是楚未晞仍还睡着,手指捏着他的小手指,捏得很紧。她看样子还要睡很久,应呈玦试着扳开她的手指,可楚未晞就算是睡着了,也不肯松开。
“未晞,没事了,没事了,你把手松开,我去上个厕所。”应呈玦哄着睡着的人儿。
楚未晞可能是听见了,真的就松开了手。
应呈玦并不是去上厕所,而是下了楼。
他早餐也不吃,直接往沙发上一坐,打开了电视机,跳到了早间新闻频道。应斯里蹦蹦跳跳跑下楼来,见应呈玦还端坐在家里的沙发上,便一下子跳到他大腿上,仰头问他:“爸爸你今天不去上班?”
“今天不去。”
“那可以陪我出去玩吗?”应斯里眼睛亮晶晶的,期待着爸爸能点头。
“今天不行,你美人姨身体不舒服。”
应斯里有些失望,不过很快就调整好了情绪。“美人姨来了?”
“嗯。”
“她生病了?”
“嗯。”
应呈玦一直盯着新闻频道,没精力回答应斯里的问题。察觉到父亲的心不在焉,应斯里从他身上下去了,跑去餐厅吃早餐。
“昨晚十点,G43国道上发生了一起车祸事故,共造成一女两男三人死亡。三名死者的身份已经查实,女性死者乃是汤城户籍的邵女士,今年五十岁,其夫楚姓男士,是汤城的一名富商。与女性死者同坐一车的男性死者段先生,今年五十二岁,乃是邵女士家中的一名安保员工。另一名男士王某是一名货车司机,乃是安城人士。”
“据警方调查,车祸发生的主要原因,是因为大暴雨天气导致地面湿滑,载着满车钢筋的大货车忽然失去控制,撞上了邵女士的车子。车子撞破护栏,翻车坠下高坡。其中,段先生心脏口被抛落的钢筋插中,死相颇为惨烈。”
…
播音员字正腔圆地播放着最新得到的消息,应呈玦听完这则消息,发现并没有任何对楚未晞不利的信息,一直端坐着的身子这才略微放松了些。
…
楚白跟楚平辉站在太平间,他们的面前,摆放着邵月莞跟段凯的尸体。
楚白眼眶有些红,哪怕这个女人做了再多令他羞愧的事情,但她终究是他的母亲。现在开始,楚白彻底成为一个没妈妈的孩子了。楚平辉一脸复杂看着面前的死人,心绪难平。虽说邵月莞做了许多对不起他的事,但他们到底是夫妻,这几十年来,他对邵月莞的关爱不是假装的。他疼爱了几十年的人,忽然间死去,楚平辉一时间也难以接受这个消息。
两个人离开太平间,去见了负责调查这期车祸事故的警察。
“真的只是意外吗?”楚白不死心地问警察。
警察见惯了各种事故,知道家属一时间难以接受亲人死去的打击,也不恼。“的确只是意外,我们调查过了,那货车司机王辉在公司风评很好,他家庭美满,儿女双全,实在是没必要去犯那故意杀人罪。”
楚白跟楚平辉对视一眼,都不再说话。
尽管他们心有怀疑,但事实摆在眼前,他们不得不接受邵月莞已死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