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已经是这个样子了,怎么可能会什么病都没有呢?估计所谓专家都是一群庸医!”老五义愤填膺地抱怨着,伸出手去捏了捏李健的胳膊,好奇问道:“我这么使劲地捏你,你能感觉疼么?” 李健苦笑着摇头,有气无力地说道:“我只有眼睛看着,才知道你在捏我,要不然我是一点感觉都没有的,这条胳膊就跟不是长在我身上的一样。你也不用再试了,刚才那群大夫什么方法都试过了,我这两条腿连膝跳反应都已经没有了,老天爷还真是不开眼,为什么这么倒霉的事情都能让我给碰上了?” 张扬回过头将手中装着一万元钱的信封递给老五,安排道:“五哥,麻烦你拿着这一万块钱去帮老大把住院手续什么的办好,如果还有什么需要花钱的检查项目还没有做你也都预订一下,等明天早上咱们就把该做的检查一项不落地都做一遍,看看老大身上的毛病到底是出在哪里。我先在这里陪着他一会儿!” 老五点点头拿着钱走出了病房,开始四处缴费;张扬却猛地回头直视着李健,严肃地说道:“老大,我有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想要问你,你必须如实地告诉我你所知道的真相!如果你所说出的答案能够符合我的预期的话,也许我还可以插手帮忙找人治好你的这个怪病;如果不是那样的话,就一切都完了!” 见张扬说的如此严重,李健点了点头回应道:“张扬你放心,只要是我知道的,我一定实话实说!” “那好,我问你,今天中午在你抱着那只大黄鼠离开宿舍的时候,你不是已经答应了我跟二哥说一定会放掉那只大黄鼠吗?在你离开了宿舍以后,又是什么原因让你忽然就改变了主意?是有人在你耳边教唆怂恿你一定要杀死那只大黄鼠呢,还是在你离开宿舍之前就已经打定了主意一心只想吃掉那只大黄鼠却在口头上敷衍着我们两个?”张扬面沉似水地问出了对他而言最为关键的问题,如果李健从一开始就想要谋害那只黄鼠的话,张扬就完全丧失了插手这件事情的资格;而如果李健是在他人怂恿之下临时改变主意决定置那只黄鼠于死地的话,这就符合了张扬与那个女人约定的“事出有因”原则,张扬就出师有名了。 张扬的问题似乎触及到了李健的痛处,他悠然出神地答道:“刚开始我跟老二在后山抓到那只黄鼠的时候,我确实是打算要吃了它的;可是回到宿舍以后听你跟老二说的那些话以后,我也觉得有些忌讳,虽然面子上有点下不来可我还是决定听从你们俩的建议,把那只黄鼠送回到我发现它的那个地方去;可在我带着它往后山走的半路上,那只黄鼠不知道哪根筋不对居然用爪子狠狠地挠了我胳膊一下,当时我非常生气,就报复性地用左手轻轻地抽了它几个耳光,我是万万没有想到,后来居然会有那样的结果……” “你抽了它几个耳光会引发什么结果?难道它还张嘴骂你了不成?”张扬故意避重就轻地追问道。 李健苦笑着摇头说道:“就在我抽它那几个耳光的时候,我忽然留意到了它的眼神里全是怨恨我的神色,那种眼神就跟我们做动物实验时小白鼠看我的眼神一样!当时我的心里突然感觉到非常害怕,就好像是做错了什么事情一样,可我的心里却突然冒出了一个声音对我说,既然我已经得罪了这只黄鼠,为了逃避它的报复、提防它的暗算,恐怕以后我就只能一直提心吊胆地生活着了,与其那样痛不欲生地活着倒不如干脆杀掉它来得一劳永逸。当时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是怎么了,就鬼迷心窍地在路边找了块坚硬的石头,把那只黄鼠的四条腿先后敲得粉碎,之后又带着它去咱们院的动物实验室给它打了一针空气针,它躺在实验台上抽搐了几下就再也不动弹了。也就是在那里,我解剖了它,割光了它的肉、剥掉了它的皮……” 越听脸色变得越惨白的张扬挥舞着手臂斥责道:“够了,你知不知道你到底闯下了多大的祸事?你贪图口腹之欲想要吃掉它本身就已经是在犯错了,如果你是因为某些原因误伤了它这件事情可能还有转圜的余地,现在可倒好,你不光是杀死了它,甚至在它死前还给它上了一轮酷刑,生生把它折磨至死!你还真以为那只黄鼠跟我们之前在实验室杀死的那些小白鼠是一样的吗?大哥,你想错了,大错而特错!” “我也不知道我当时怎么会忽然变得那么狠毒,就觉得我和它之间似乎有着不共戴天的仇恨,好像不那样折磨它就不能解开我胸中的那一口闷气一样,又好像只有杀掉它才能让我内心里最深的恐怖得到释放一样。”李健喘着粗气对张扬说道:“张扬,你觉得我到底是怎么了呢?该不会是中邪了吧?刚才专家会诊的时候就有一个特别老的大夫说起,他曾经在很多年以前见过一个病情跟我类似的病人,那个病人也跟我一样浑身无力瘫痪在床。那位老大夫诊治了好久都没能治好那个病人的古怪,你猜最后怎么着?” “该不会是那病人放弃治疗以后,过了一段时间又活蹦乱跳地出现在老大夫的眼前了吧?”张扬问道。 “不错!老大夫就是这么说的!你怎么会这么快就猜到了结局的?”李健不敢相信地问道。 “大哥,这个结局有那么难猜吗?如果那个病人放弃了治疗以后没多久就死掉了或者一直瘫痪在床,老大夫特地跟你提及他做什么?一定是因为那个病人在没有借助医生治疗的前提下恢复了正常状态,老大夫跟你提到他才会有意义啊!”张扬飞快地说道:“别磨叽了,快告诉我那个病人到底是怎么治好的!” 李健的脸色有一些尴尬,他支支吾吾地对张扬问道:“你听说过那种鬼神附体的神婆吗?” 从纯粹的无神论者李健口中居然问出了关于“神婆”的问题,还是让张扬惊讶了一下,他有些嘀笑皆非地解答道:“虽然我从来没有接触过神婆这个行业的人,但我确实是听说一些关于神婆的传说的。根据你一直笃信的科学说法是这样的,所谓神婆大多都是一些标榜着自己有邪灵或者是鬼神或者是妖魅附体的通灵之人,她们靠着替人占卜算命或是治疗癔症收取钱财维持生计。刚开始可能有一部分人是神婆瞎猫碰到死耗子误打误撞给治好病的,但在第一批患者痊愈以后肯定会四处宣扬神婆的灵异,以至于一传十十传百,来找神婆看病的人就会越来越多,她的名气也就逐渐变得水涨船高起来,雪球也就越滚越大。” “你的意思是那些所谓鬼神附体的神婆其实都是骗子吗?”病急乱投医的李健失落地追问道。 “按照官方的说法当然是这样了!有些专家还专门出面辟谣说神婆之所以可以给人治病,更多是依赖于其偌大名气给病人打来的强大心理暗示,当病人们纷纷在心里自我催眠自我暗示说神婆既然已经治好了那么多人那我一定也可以被她治好以后,病人很容易就拥有了病情痊愈的自信心,想要恢复健康应该也就是一早一晚的事情了。”张扬平铺直叙地介绍道,见李健面有不渝,张扬忍不住好奇地追问道:“老大,我怎么看你的脸色这么难看?你该不会是听了那位老大夫的介绍以后也想要找个神婆帮你看看怪病吧?” 李健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长出了一口气说道:“其实本来我是从来都不相信这么虚无缥缈的事情的,可是我这怪病来的突然,又刚好是在我弄死了那只豆杵子以后,也由不得我不犯一点嘀咕。等到那位老大夫讲完了他之前那个跟我状况相似病人的经历以后,我就一直在想,是不是我招惹到了一些古怪的东西,中了邪了?而且你说这个事情怪不怪,为什么我好好地说不能动就不能动、只能瘫在床上了呢?” 见李健已经表明了向封建迷信妥协的态度,张扬又刚好回想起他在铁西听林豹提起过一次小虾米的奶奶是一个跳大神的这件事,正苦于之前对那个登门要人的女人有所承诺不好直接插手救治李健的张扬忽然想到了一个绝妙的主意,于是他坏笑着对李健说道:“如果老大你已经决定想要找一个神婆帮你看病的话,我也是不会反对的,而且刚好前一段时间我刚刚听说了有一个神奇的老太太专治撞邪癔症鬼上身,据说很多患者要么是抬着进去的、要么是绑着进去的,但最后全都是乐呵呵地边鞠躬边倒退着走出来的。”“那个老太太有这么神奇?”李健的眼睛亮了一下,兴奋地问道:“那能让她帮我看看这怪病吗?”张扬有些纠结地说道:“可惜我不知道她是不是鬼神附体的神婆,她是一个跳大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