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戴宁这个推论我们虽然隐隐也感觉到了,但真正说出来的时候,还是觉得很震惊。
按照距离的估算,我们现在应该是在江水下面。也就是说,度假村修建了一条地下隧道,这条隧道横贯江水之下,看隧道的通行方向和长度,很可能一直通到江心某处。
这也太吓人了吧,就算度假村再有钱修个隧道倒也罢了,可是水下隧道,又如此隐秘,花多少钱先不提,这已经属于战略级工事了,不是有钱就能让你干的。
可想而知,度假村背后有一个庞然大物,能影响到高层决策。
我清清嗓子说:“大家还记得吗,在我们相聚第一天,左莹曾经讲过一个故事。”
“这个故事讲了一半没有说完。”李扬说。
铜锁眯着眼想了片刻,说道:“是小木头的故事。”
我们谁也没说话,看着这空旷深邃的隧道,一个答案渐渐浮出水面。主持修建这处地下隧道的人,一定是当年的小木头。
小木头活着时候的地位和财力,根本无法想像,用富可敌国来形容也不为过。曾经某个时刻,他还离权力的中心极近,几乎触手可摸。别说修个神秘的地下隧道,他就算要把泰山挖空,长江逆流,也不算什么太难的事情。
“凭空猜测无益,我们还是走吧。”叶戴宁说。
他在前面领路,我们在后面紧紧跟随。边走边感叹,这工程简直太浩大了。当年那种极为艰苦环境,只有人力肩扛手挖,缺乏大型机械的情况下,居然干出这么一条大隧道,简直无法想像。说句不好听的,这里就是拿人命填出来的。
走在这庞大的隧道里,感觉遥遥没有尽头,两条腿都走酸了,可还是觉得在原地打转。
这里的风也特别大,从深处吹出来,“呜呜”怪响,像是无数的冤魂在空中快速飘动。风吹在脸上,非常难受,像刀子特别硬,割着皮肤。
也不知多长时间,我抬手看看表,才不过半个小时,就像是走了一天。我们早上中午就没有吃饭,此时精神困乏,浑身无力至于极点。我到无所谓,队伍里还有个女孩秦丹呢。
我拍拍手,有气无力地说:“歇会儿吧。”
我们几个人坐在路边,大口喘着气,铜锁汗流浃背,用手擦擦汗说:“早知道这样,我带两瓶水进来。”他忽然想起什么,顿了顿:“老叶,我们不会永远也走不出去吧?”
“不会的。”叶戴宁随口道。
“不会遇到鬼打墙?”铜锁问。
叶戴宁笑:“这里没有法阵,虽有零星的冤魂执念,经历这么多年它们的影响也忽略不计,不用担心这些。”
歇了一会儿,缓过这口气,我们继续往前走。
走了没多远,就听到后面很远的地方忽然传来“嗡嗡”的发动机声音,由远及近,速度还挺快,这是有车过来了。
我们赶紧躲到路边,水泥的墙上有个黑黝黝的洞,藏到里面。
大概三四分钟后,一辆大型的卡车从后面开了过来。这卡车后面不知堆满了什么货物,用帆布盖得严严实实。车速很快,这么个庞然大物路过我们的时候,能很明显感觉到刮起了一阵大风,吹得人脸生疼。声音还极大,轰隆轰隆的,隧道里声音发散不出去,来回回音,形成了一种非常惊人的气势。
等这车过去很长时间,我才回过神来,两条腿都不会走路了。
“不好!”李扬和叶戴宁同时喊道。
李扬着急地说:“如果这辆卡车是从我们来的那个修配车间进的隧道,那他们一定会发现外面卷帘门的锁被人打开,说不定还会发现那昏迷的老头。”
叶戴宁点点头:“我们赶紧走,恐怕已经暴露了。”
让他们一说,这才感觉到事情的危机。我们几个人顺着隧道的纵深方向加紧脚步,走得太快怕过度浪费体力,只能一路连快走带小跑,可这条隧道长到令人发指,怎么走都看不到头。
我实在是跑不动,让大家停下来再休息。一阵风吹过来,浑身发凉,这才发觉衣服都被汗浸透了。
我抬头看看很高地方的灯,一瞬间有点缺氧,迷迷糊糊的,觉得那一列列昏黄的灯摇摇欲坠像是掉下来一般。忽然间,一个念头划过脑海。我一下坐直,脑子里想着刚才的念头。
李扬看我表情有异,便问怎么了。
我一把拉住秦丹的胳膊:“我们起乩追踪那幅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