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王子童,就连我和铜锁都吓呆了。别看我们身经百战,经常闯凶宅鬼屋,其实没看过什么死人。尤其是如此近距离,看到死得如此蹊跷诡异的死人。
我到现在还不相信眼前的一切。那两个人被红绳子套在高高的树上,头低垂,舌头伸出老长,身体看上去都僵直了。
我和铜锁把王子童拉到阴庙的后殿。女孩先是扶着墙“哇哇”吐,然后蹲在地上哭,我和铜锁抽着闷烟,不时往外看看,此时月黑风高,又阴又冷。
“怎么办?报警?”铜锁看我。
“不能报警。”我说。
“我也是这个意思。”铜锁说。
“为什么不报警?你们把电话给我,我报!”王子童哭着说。
铜锁苦口婆心:“妹子,报警麻烦事多了。首先你怎么解释这两个人的死因?你说让阎王爷给整死的?谁信?不给你抓精神病院就不错了。好,既然你解释不清死因,那就是嫌疑犯。咱们可是看的清清楚楚,那两个驴友应该是被勒死的,而非上吊死亡。这勒死和吊死的伤口是不一样的,人家法医一眼就能看出来。你在现场,又解释不清死因,那不干等着被审查吗。”
“那你们就眼睁睁看着两个人吊死啊?”王子童掐着腰说。
“他们已经死了,咱们现在报警也改变不了这个现实。报警无非就是走那么个程序,你还指望那帮警察能破阎王爷的案子?走吧,换个地儿说话,这里实在是渗得慌。”我说。
我们三个人从阴庙里出来,天空渐渐露出鱼肚白。竟然不知不觉熬了一夜,我们都没有困意。
现在也没有车,我们顺着村子外面的公路顶着风往县里走。这可就太远了,我们也没计较路程,只想不停走下去,麻木自己的脑子。
今天晚上看到的一切,实在是太残酷太虐心。不敢停不敢休息,生怕让心里那个不得劲追上来,吞噬掉我们。
走了大概一个小时,那股子乏累和困劲袭上来,脑子里就像被抽空。什么也不愿想,只想找个地儿好好睡一觉。
这时,恰好开来了一辆拖拉机,我们三个人站在路中央招手,搭了便车,晃晃悠悠进了县区。
王子童第一个跳下车,我忽然打了个激灵,不能让这丫头走了。我走阴救回了她,她一定记得什么,她曾经说过王晓雨是她在梦里见到过的姐姐。
这个梦,很可能是她入阴之后的经历。
“你先别走。”我赶紧拦住她。
王子童掐着腰鼓着腮帮子看我:“你让我走,我还不走呢。你们一定知道什么,赶紧说出来。”
我打了个长长的哈欠,此时正是清晨,小风吹得冷的邪乎。我给她留了电话号码,王子童因为电话让阴兵给抽碎了,把家里座机电话号码给我。我们约好了,等晚上找个时间一起坐坐,把事说清楚。
我和铜锁顶着寒风终于回到家,裹着一身寒气进了门。我一眼看见王晓雨正在厨房忙活,做着早饭。顿时心里安宁下来,原来晚上看到的不是王晓雨。不过话说回来,李扬又是怎么回事?
这时,王晓雨拉开厨房门走了进来,看看我们,轻轻笑着:“坐啊。”
我和铜锁整懵了,只好坐下。她擦了擦手说:“我们该谈谈了。”
这句话一出,我心往下一沉,有不好的感觉。
“我是李扬。”她声音陡然一沉,腔调全变了,那个神色做派还真就跟李扬一模一样。
我和铜锁面面相觑,又看看王晓雨。铜锁尝试着问:“你是李扬?那你知道我是谁吗?”
“铜锁。”王晓雨呵呵笑:“咱俩刚在杭州签售新书,然后一起来到这里。因为老刘遇到了麻烦,需要我们帮助……”
铜锁摆手:“得,得,我相信了,那你怎么跑王晓雨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