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罪释放,这个词从审判长口中说出的时候。我的大脑就懵了一下,而接下来的手续办理也让我晕晕乎乎。幸福来的太突然,以至于让我有些缺氧。从宣判结束,再到办理手续,再到从法院办理手续的房间里面出来,我一直都在想到底是谁将我救出来的。
想了想去,似乎也就只有夏婉玉这一个可能。可是让我有些困惑的是,今日夏婉玉并没有来。
从法院大门走出来的时候,小楠站在我的身后,我看着眼前融化的冰雪,恍若隔世。
我低下头看了看站在这里等我的父母,王颖丽等人。我鼻头一酸,走了过去。母亲已经醒了过来,拉着我的手老泪纵横,父亲牵着我的手对我说:“别在进去,你折腾不起,我和你妈更折腾不起。”
母亲也说:“郝仁,咱安生一点行不。”
安生,这是我老家的方言。意思就是平平静静,别太闹腾。听着母亲的话,心中不由泛起一丝苦涩。点了点头,答应下来。其实我知道,母亲最难过的是孙晓青的离开,我母亲比谁都喜欢孙晓青,更喜欢我儿子犇犇。孙晓青带着犇犇离开,他们的孙子也就没了。母亲怎能不难过,老郝的香火,还等着我来继承呢。
王颖丽拉着我母亲说:“好啦。阿姨,咱别在这儿了,我在酒店订了酒席,咱一起去给郝仁庆祝出来,希望他也长个记性。”
母亲说:“不行,要先让他洗澡,洗掉这身晦气。”
张玲嘻嘻哈哈的说:“伯母,酒店也能洗澡的。”
毕竟是高兴事,母亲也不哭了。对众人说:“那行,咱去酒店。”
我看着面前的台阶,听着父母的欢声笑语,看着自己的脚。突然有一种极为不适应的感觉,我在看守所里被关了有将近半年。这半年里,我每天都在里面生活。在里面,我不会去想那些奇怪的事情,在里面我也不会去考虑以后的事情。可是现在刚一出来,我就会想一些奇怪的事情。
比如说……孙晓青!
过完年的时节又下飘起了零星的雪花,雪花落在我的肩头,我仰起头看了看天空。母亲在催促我上车,王颖丽也在冲我招手,可是我却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一样,豁然转身。在我身后,孙有波穿着一身戎装,脸色铁青。眸子中全都是凶狠,他的呼吸很平稳,我的呼吸却很急促。
“我姐走了?”孙有波问。
我点了点头回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