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规程序。”秦世锦继续审阅文件，漠漠说道。
听见他这么说，萧墨白也不再追问，转而说道，“晚上一起去喝一杯？”
秦世锦低沉“恩”了一声应允。
恰巧陆展颜送文件进来，萧墨白瞧见是她，调侃一句，“我还以为是汪秘书。”
陆展颜却觉得他的言外之意是自己逾矩了，她一个小小的助理，是没有资格越过汪雯给秦世锦送文件的。
“汪秘书送报表去了。”陆展颜将文件交给秦世锦，平静地说，“锦总，这是企划部交上来的企划案，说是很急，需要您过目签字。”
秦世锦接过文件，迅速地过目。
萧墨白又道，“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陆展颜突然想起那天出海，秦世锦所说的话，他说没必要认识。
秦世锦看过文件，笔尖飞快扫过纸业，抬起头道，“萧经理在问你话，为什么不回答。”
陆展颜这才回过神来，轻声说道，“萧经理，我叫陆展颜。”
“陆展颜……”萧墨白念着这三个字，微笑说道，“名字不错。”
陆展颜回了个笑容，“锦总，萧经理，打扰了，我先出去了。”
“马上就要下班了，我和锦总要去喝一杯，陆助理不如一起去？”萧墨白随口说道。
她才不要去！
“不了，晚上还有点事。”陆展颜说完，恭敬地离开。
萧墨白思忖了下道，“我应该说请她一起吃饭，大概她不喜欢喝酒。”
秦世锦神色漠漠，一言不发。
※※※
生活变得很平静，直到先前助理被开除的事情在公司里开始疯传。
“她居然要勾引锦总，这件事情连公司的保洁员都知道了！”
“呵！她也真是做得出来，谁不知道我们锦总从不在公司乱搞男女关系，她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就想着近水楼台呢！”
“其实她挺聪明的！她没有在公司！听说是在发布会的休息室，衣服都没穿好就跑出去了，被人给瞧见了……”
“真会耍手段，知道公司不会成功，就抓住这个机会了！和锦总传过绯闻的不是名模就是影后，不是名媛就是千金！她一个小小的助理，锦总怎么可能看上她？真是太不自量力了！”
陆展颜听到这个传闻的时候，却是心里一惊。
被人给瞧见了……
他该不会以为是自己说出去的吧。
陆展颜一直忐忑的胡思乱想着，终于寻到一个机会送文件过去，却见他神色从容平静。
陆展颜犹豫了下，还是开口说道，“发布会那天，那件事情不是我说出去的……”
“你不用解释。”秦世锦默然打断她，他的目光甚至都没有望向她。
怎么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
陆展颜急了，“真的不是我说出去的！你不信就算了！”
秦世锦不疾不徐抬头瞧向她，他深邃的目光正对着她，“我知道不是你说的，像你这么刁蛮任性不可理喻无理取闹目中无人野蛮凶悍的人，你说了不是，那应该就不是了。”
陆展颜哑口无言地看着他。
突然有种想要咬死他的冲动！
午后的阳光灼热，副总办公室里，两个男人同样优雅卓伦的身姿，相对而坐。
萧墨白望着前方，微笑说道，“这次和棱田财团的合作企划案，你怎么看？”
“市场分析研究数据，已经代表一切。”秦世锦端坐在大班椅上，俊漠的脸上没有太多情绪。
棱田是日本六大财团之一，能够和他们达成合作，对于中正在日本市场的拓展，有绝对的好处。
“既然这样，那我安排一下，赶去日本那边会合。”萧墨白温煦说道。
秦世锦略微颌首，“交给你了。”
“我听说这次棱田的代表是方山部长，他可是出了名的难搞，你就不怕我把案子给搞砸了，带不回这次的投资项目。”话虽如此，萧墨白脸上的神情却是轻松悠缓的，仿佛丝毫不受影响。
秦世锦直接不理会他的自我调侃，拿起打火机，抽了支烟，幽幽说道，“这次去日本，你带谁过去。”
“之前的助理被你给辞退了，还真是可惜，工作方面，她的能力还是可圈可点的。”萧墨白忽而一提。
秦世锦吐出一口烟圈，低声说道，“她坏了规矩。”
公司里流言传得那么疯，萧墨白也有听闻，“美女投怀送抱，你就不能怜香惜玉一些。”
他才刚回公司多久，身边的秘书助理不知道换了多少批。
可即便如此，还是有一波又一波的浪潮前赴后继。
“不如身边固定一个，就替你挡了公司千百。”萧墨白随口说道。
秦世锦勾起唇角，冷漠说道，“没兴趣。”
萧墨白身边的女人不比秦世锦少，可他绝对没有秦世锦换女人的速度那么快，而且他绝对不会染指公司的下属，这是他的规矩。然而萧墨白却不一样，他的秘书，形同于他的情人。只是两人的通病，不许动真情痴缠。
然而，秦世锦是个奇特的另类，和他在一起的女人，十有八九都是对方忍受不了先提出分手。
秦世锦从不挽留也不会再纠缠，撤退得一干二净，任她们如何哀求回头也无用。
“带个男助理徐助理出门，我可不大习惯，也不方便。至于陆助理……”萧墨白顿了顿，接着说道，“她才刚刚进公司，也不适合。看来看去，也只有汪秘书了。
不过这样一来，秦世锦身边就没有得力下属可以使唤了。
秦世锦随即拿起话机按了内线，“汪秘书，你进来。”
立刻，汪雯进来了，“锦总，萧经理。”
秦世锦沉声说道，“萧经理这次要赶赴日本洽谈棱田合作案，你从旁协助。”
“是，锦总。”汪雯应了一声，望向了萧墨白，“萧经理，请您尽管吩咐，我一定竭尽全力。”
萧墨白依旧是那温和笑容，“汪秘书，护照加急处理，后天我们就要出发。”
“好。”
“锦，那我也先回部门了。”萧墨白起身离去。
汪雯道，“锦总，这期间由谁接任代理秘书？”
秦世锦默了下道，“你看着办。”
汪雯来到了助理办公间，她敲了敲门，“打扰一下。”
陆展颜抬头望去，只见是汪雯，“汪秘书。”
汪雯走了进去，对着两人道，“后天我要随萧经理出差去日本，所以要离开一段时间。这期间秘书办没有人，你们要负责好一切工作事宜，不能有任何差错。徐助理，你暂时接任代理秘书。”
徐助理应道，“知道了，汪秘书。”
“陆助理。”汪雯又是点名，陆展颜整个人一凛，“你虽然是新来的，但是我相信你在企划部已经熟悉公司运作。有什么不懂的，就咨询徐助理。另外有一件事情，要交给你办。锦总每天早上过来，要喝一杯咖啡，你负责一下。”
咖啡？
陆展颜轻声道，“好，我会记得。”
※※※
这日是汪雯出差日本的第一天，陆展颜一早就来到了公司。坐在办公间里，瞧见秦世锦的身影掠了过去。她也急忙起身，去茶水间冲咖啡。依照汪雯的提醒，拿了那个牌子的咖啡，将水煮沸后等过两分钟凉至九十度，这才冲泡。
陆展颜拿着咖啡，敲响了办公室大门。
很顺利的，她走了进去。
秦世锦在翻阅文件，办公桌上已经堆积如小山，这几天的工作量看起来很大。
将咖啡放到他的手边，陆展颜道，“锦总，您的咖啡。”
秦世锦并没有抬头瞧她，随手拿起喝了一口，眉宇一凛，“换掉。”
陆展颜诧异，“有什么问题么？”
明明是按照汪秘书的叮嘱才冲泡的，应该不会出问题才对。
秦世锦这才抬眸，深黑的眼眸十分锐利，“太甜。”
“我去换。”陆展颜急忙拿过杯子，转身出了办公室。
不过一会儿，再一次的，陆展颜又重新端了一杯折进来。瞧着秦世锦喝了一口，得来的却是他相同的话语，“换掉。”
陆展颜又是诧异，听见他冷漠地说，“太甜。”
陆展颜这下是明白了，他根本就不需要方糖，连一颗都不需要。这一次，她一颗方糖都没有放。
“换掉。”可是没有想到，他的反应依旧是如此。
他怎么这么挑剔？
陆展颜蹙眉说道，“锦总，我没有放糖。”
“不要奶精。”秦世锦漠漠道。
不放糖，也不要奶精？陆展颜的眉头皱得更拢了，脱口而出，“可是那很苦。”
“我可不是你，需要放五颗方糖，外加两袋奶精。”他的语气平平，可怎么听都像是在嘲笑。
经他这么一说，陆展颜却也想起来了。
那个时候，有人送礼给爸爸，是国外进口的咖啡豆磨成的咖啡。陆展颜那时候只觉得新鲜，就冲泡了喝，顺带拉着他一起。可是只喝了一口，就苦得吐了出来。而他竟然还喝得很自得其乐的模样，她当时就傻眼了。
陆展颜郁闷地想起这段往事，不甘说道，“我也不是你，味蕾丧失功能。”
他这一句，她又一句，两人互相对视，只在瞬间，似有什么在隐隐窜动，若有似无。
陆展颜忽然觉得双颊有些微微发烫，丢下一句“我出去工作了”，就急忙而出。
回到自己的办公间，徐助理瞧了她一眼，关心问道，“陆助理，你今天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脸这么红？”
“没事，大概是刚刚咳嗽了……”陆展颜尴尬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