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虽然大致清楚了塔罗牌计划的全过程,但至今还不知道这个计划的关键,所以在景承说出那番话后,我和蒋正东表现出一样的茫然。
“凯撒是谁?”蒋正东还在纠结这个问题,事实上我也很想知道。
“或许在你看来塔罗牌计划只是一场闹剧,而且还是失败的闹剧,千辛万苦布置的陷阱中只抓到一个毫无意义的怪物。”
“不,我是一名被你们误解的警察。”蒋正东还在纠正。
“你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从你出现在这里的那刻起,你的结局就已经被注定。”景承波澜不惊淡笑,然后回头看向我。“你经历过塔罗牌凶案的始末,在你的意识中如何评价这次计划?”
“很冒险也很疯狂的一个计划,不过既然这个计划是由一名疯子来安排的也就再正常不过。”我无力的苦笑一声。“我认为塔罗牌计划最大的收获在于你颠覆了凯撒的理念,以及摧毁了他传播自己思想的途径,让凯撒成为众矢之的。”
“你说的这些很多人都能做到,既然计划是由我负责部署,你也知道我在大多时候是和正常人不一样的。”景承在摇头。
“还有其他的?”我眉头一皱。
“凯撒在和我第一次通话中,提到了一句凯撒说过的名言,人出于本性,往往更加相信和畏惧没有见过、隐秘陌生的东西。”秦沈峰在一旁对我说。“而事实上凯撒将这句话贯穿了他之后所有的凶案,我们一直在和一名没有见过的恶魔对决,而在C档案公布后,民众对凯撒产生的第一个印象就是神秘,而往往越是神秘的东西越让人畏惧,凯撒是邪恶的,但同时他赋予了自己神性,民众将其称呼为恶魔,别忘了,恶魔同时也是无所不能的神。”
“神之所以神秘,就是因为谁没有见过神,一千个人眼里有一千个哈姆雷特,那么一千个人眼里有一千个恶魔,而这一千个恶魔都是各自完全不相同的,民众会根据自己的想象去描绘恶魔的样子,渐渐凯撒明明只是一名罪犯但却真的成为了恶魔。”景承接过秦沈峰的话继续说。“没有人敢去挑战恶魔,因为谁都惧怕恶魔的神力,可一旦恶魔失去了神秘,那么恶魔就和普通人没有什么两样。”
“可我们至今还是不知道谁是凯撒啊。”我表情诧异。
“所以我创造了一个凯撒。”景承拿起那个金色的面具。
“问题是,问题是这个凯撒不是真的啊!”
“谁知道呢?”景承意味深长在笑。
“没有人见过凯撒,那么你就能随意的编造故事……”蒋正东的声音在颤抖,他嘴角蠕动几下脸色顿时大变。“这,这就是塔罗牌计划的核心,创造一个让所有人都能看见的凯撒,直播每一起凶案并不能让凯撒获得认同和展示自己的力量,相反,你把凯撒推到了众人的眼前,失去神秘的凯撒将不再令人畏惧!”
“凯撒就是戴着金色面具的人。”景承笑着点头。“现在所有人都是这样认为的,凯撒不再神秘而变得很直观。”
我这才恍然大悟:“谁戴上这个面具谁就是凯撒!”
“你只说对了一半。”景承对我淡淡一笑。
“另一半是什么?”
“弑神!”蒋正东不断舔舐着嘴唇,额头开始冒出冷汗。“他既然能创造凯撒,那么他也能毁灭凯撒。”
“什么毁灭?”我还是一头雾水。
这时蒋正东突然笑了,笑声很无力也很绝望。
“谁戴上这个面具谁就是凯撒。”他在重复我刚才说过的话,然后抬头看向景承。“看起来你会让我戴上这个面具。”
我突然发现赫楚雄在转身向角落的阴暗走去,然后其他人也陆续退了过去,他们站立在被阴影笼罩的地方,我视线中只剩下还站在我身旁的秦沈峰以及对面的景承和蒋正东。
他们的举动如同谢幕的演员,似乎拉开了这场演出的终章序幕,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突然退离,但现在更让我关心的是关于那个金色面具的事。
“你让蒋正东戴上这个面具,但不意味着他就是凯撒,他即便到了法庭也会继续扭曲事实编造故事,有一点他说的没错,我们终究没有证据能证明他和凯撒有关联。”我说。
蒋正东的笑声愈发惨然,抬头看向我声音异常吃力:“你还认为他会给我去法庭陈述的机会吗?”
我错愕的一愣:“什么意思?”
“宝隆中心人质案中,在他解除你身上炸弹之前说过一句话,获取认同和名望其实还有另一个方法,你问过他这个方法是什么,他说最后会告诉你。”蒋正东注视着景承手里拿着的面具对我说。“我想,我已经知道这个办法是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