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计就计抓了孟沉,但把整件事反着推演一遍就会发现,其实凯撒也中了计,音频的事我一共告诉了六个人,凯撒选择孟沉当内鬼,那么就说明有人把音频的事告诉了凯撒,如果这个人不是孟沉……”
“就应该是这六个人其中之一!”我恍然大悟。“由此可见你的怀疑范围是正确的,这六个人中有一个人从孟沉嘴里获悉了他所知道的地址。”
“你有没有注意到,你在单独和孟沉谈话时,他前后情绪反差很大?”蒋正东一脸认真问。
“发现了。”我点点头。“当孟沉意识到他所知道的地址和内鬼有关时,他表现出震惊和疑惑。”
“这说明孟沉向其他人透露过地址,但孟沉对这个人绝对的信任,他最后即便知道自己是被诬陷,宁可缄口不提被转押也不肯说出这个人是谁。”蒋正东靠在椅背上闭目冥思。“有意思,孟沉为什么要维护这名内鬼呢?”
“孟沉我认识很多年,他这个人其实很简单,抛开其他的不说,绝对是一个值得深交的朋友,就是因为简单所以他对认定的人不会有任何质疑。”我眉头紧皱感觉事态越来越严重。“可见这个人和孟沉的关系非同寻常。”
“难就难在这个地方,我把剩下的五个人和孟沉进行了交叉对比,你说的没错,孟沉的思维的确太简单,他把每一个人都先设定成好人,然后掏心掏肺去交往,因此这五个人和他的关系都差不多。”蒋正东重重叹口气。“又回到了我最初猜想的原点,这五个人都有嫌疑。”
“你怀疑的这五个人是谁?”
“康余年。”
“康局根本不参与C档案,你为什么要怀疑他?”
“他是唯一一个能获悉警局所有警力调派情况的人,他不参与C档案不代表他不知道,你或许认为康余年是置身事外,但在我看来为什么不会是他故意和C档案撇清关系呢。”
“还有谁?”
“苏锦。”
“苏锦?!你,你连她都怀疑?”
“我知道你和她的关系,你们越是亲密她的嫌疑越大,凯撒之所以知道你的准确行踪,说明你身边有很亲近的人在泄露这些信息。”
“列车炸弹案中凯撒是如何知道我的行踪,这一点我自己也很疑惑,但绝对不是苏锦,这件事我没有告诉过任何人。”我态度很坚决对蒋正东说。“而且苏锦加入专案组追查凯撒已经很多年,我绝对相信她的忠诚。”
“忠诚是一个中性词,我无法确定她是对谁忠诚。”蒋正东冷冷说。“她对我的工作方式产生了质疑,并且鼓动你站在我的对立面。”
“你该不会是公报私仇吧,苏锦是就事论事,你做事从来不和大家商量,她是担心你没有能力应对凯撒,根本不是针对你个人。”
“还有另一种解释,她知道我在调查内鬼,这触及到凯撒最敏感的秘密,在我发现真相前把我踢出局。”
“你这是强词夺理。”
“我也希望自己是错的,否则她未必是你熟悉的那个人。”
我无奈的长叹一声:“还有谁?”
“陆雨晴。”
“她有什么值得你怀疑的?”我眉头一皱。“她大部分时间都用来和尸体打交道,行动部署和计划她很少参与。”
“她没和你告别。”
“……”我一愣。“告别?什么告别?”
“你身上绑着炸弹站在河边时,只有我向你告别了,因为在我看来你必死无疑,你在列车上时,我也向你告别了,我以为不会再有机会见到你。”蒋正东不慌不忙说。
“你希望她做怎么?痛哭流涕还是义无反顾陪着我一起死?”我心平气和给蒋正东解释。“我们在一起经历过很多次生离死别,彼此之间的感情不需要太直白的表达,有时候相互之间一个眼神就足够了。”
“我没有你那样抽象和感性,比起眼神我更相信脉搏。”
“脉搏?”
“我把陆雨晴从你身边拉走时按到她手腕,她脉搏很平稳,一位和她出生入死的朋友马上要被炸成碎片,她正常反应应该是担心和难过,而这些情绪都会加剧脉搏的频率,但她的却没有变化,就好像她早就知道你不会死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