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承的神情开始变的严肃,他指着病床上那些凶案照片加快语速。
“首先你的观点是错误的,你认为凶手所杀的人都罪有应得,都是逃过法律漏洞没有得到惩罚的人,你认为法律失去了公平和公正,而凶手僭越法律实施裁决属于正义,但这叫自发正义,简而言之他的行为凌驾于法律之上,这本身就有悖法律的准则。”
戚微微拿起手机想打字回应。
“你别动,听我说完。”景承按住她的手。“他是法外执刑者,并且按照他所信仰的律法决定另一个人的生死,注意,他只是行刑者并不是律法的制定者,你知道这两者的区别吗?制定律法的人代表这权力和力量,而行刑者就如同刽子手,他们总是戴着头套砍下别人的头,在外人眼里刽子手神秘而强大,但实际上实施暴力的人往往最怯弱,所以才会戴上头套,因为怕别人看见他的脸,这是胆怯和懦弱的表现。”
景承还从未给我仔细分析和侧写过血月,他在戚微微面前毫无保留一吐为快。
景承告诉戚微微,血月之所以不断的杀戮并不是因为想要伸张正义,而是出于内心的自卑和软弱,这源于他的经历和遭遇,景承推断血月在幼年经受过精神上的严重打击。
血月的性别是男性却试图变成女性,但又没在凶案现场遗留女性特征的痕迹,说明他内心深处对女性角色并不认可,只能通过香水和护肤品来模仿女性特征,由此可见血月的心理对女性角色是排斥的,之所以要成为女性真正的原因是血月认为这个性别能给他带来安全感和力量。
“我可以肯定凶手从小生活在单亲家庭,抚养凶手长大的是他母亲或者其他女性角色,并且长时间生活在打骂和暴力当中,他无法获取正常的亲情,渐渐对虐待习以为常因此产生对女性角色的崇拜,凶认为只要自己也变成女性,那么他将会获得力量和地位。”
听到这里我都大吃一惊,我一直以为血月性别意识的转变源于他向光明天使蜕变的过程,没想到竟然和血月的经历有关。
戚微微面无表情注视着景承,我不知道她有没有听进去,但她也没有打断景承。
景承继续对她说,在血月旧案中有一起案件发生过对女性死者的性(和谐)侵,但在死者体内只发现了前列腺液却没有精(和谐)液,凶手这个举动有两种不同层面的含义。
第一,
凶手是按照古罗马刑法实施犯罪,而在刑法中规定处女是不能被判处死刑,所以凶手才迫不得已性(和谐)侵死者。
第二,
凶手对女性充满了厌恶和憎恨,他只是为了完成符合死刑的仪式而并不是泄(和谐)欲,可见凶手对性有强烈的抵触情绪。
结合这两点景承判断出血月母亲极有可能是一名妓(和谐)女,而血月从小亲眼目睹母亲和其他男人肮脏的身体交易,从而对性产生厌恶。
“他并没有骗你。”景承指着我对戚微微说。“你所敬仰的那个怪物的的确确是一个性(和谐)无能,而且还是一个自卑胆怯的性(和谐)无能。”
“还有什么?”戚微微反应并不大。
“长期的家暴虐待以及不正常的生活环境和人际关系,导致凶手精神出现异常,他的妄想症就是童年阴影导致的,因为长时间的压抑让其需要宣泄的机会。”景承指着第一个受害者的照片。“这就是凶手泄愤的方式,不是你所谓的在惩罚罪恶而是在无法抑制的杀戮,但他并不是第一个受害者。”
“不是第一个?!”我大吃一惊没忍住问出声。
“凶手通过杀戮来获取力量和满足,这不是突发的行凶,第一个被他杀害的人一定对凶手有着很重要的联系。”
“凶手的母亲!”赫楚雄声音透着震惊。
“对,他第一个杀掉的是自己母亲,凶手的动机很简单,杀掉一直虐待自己的人就能获得这个人的一切,所以凶手才会出现性别意识的改变,凶手也因此从受虐者变成了施虐者。”景承又指向我对戚微微说。“他还是没有骗你,你所敬仰的怪物的的确确是一个精神病变态。”
“还有吗?”戚微微还是无动于衷。
“你还要什么?”景承冷冷反问。“这个怪物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和意识,只有无休止的杀戮能平息他的欲望,你认同和标榜一个自诩正义使者的杀人狂,我能不能理解成你和他同样也是变态。”
“这是你个人的观点还是警方的观点?”戚微微的反应愈发平静。
“我自己的。”
“不,是警方的!”赫楚雄义正言辞说。
“我总结一下,我是不是可以说,警方对这名凶手的定位是变态、残忍、冷血、暴戾以及精神失常。”
我们用默认回答。
戚微微抬头看看我们后继续输入短信:“还有需要补充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