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星期前吧。”贾耀回想了片刻不太确定。
“具体时间。”
“我,我真记不起来了。”
“杨莲芝是你母亲而且年事已高,你这么长时间没和她联系,你就不担心她的安危?”我皱眉问。
“我妈跟其他人不一样,她很独立而且心态也很好,经常会约自己朋友出去旅游,一走就是十天半月的,开始的时候我还问问,时间长了就习以为常。”
“杨莲芝有没有告诉你她这一次要去什么地方?”苏锦问。
“她说要去见一个很重要的人。”
“重要的人?你知道是谁吗?”
“不知道,我问了但她没有说,不过我看的出她很高兴,而且……”贾耀一边回想一边说。“而且我妈在临走前还做了豆沙糕。”
“豆沙糕?这,这有什么特别的吗?”苏锦抬头看向贾耀。
“特别啊,我妈都快二十多年没下过厨了,我都快忘了我妈做的菜是啥味道,我妈是曲沃人最拿手的就是做豆沙糕,小时候她还经常做给我吃,长大后就再没尝到过。”
“她,她为什么二十多年没下过厨?”我继续问。
“我妈把一家普普通通的家政公司经营到上市,她所有的时间都花费在了公司上,她是我见过最有魄力也是最能干的女性,因为太忙我基本是保姆带大的,直到前些年我妈将公司交给我后才清闲下来,也许是习惯了她一直都没有再下过厨。”贾耀对我们说。“我妈特意做豆沙糕,想必要去见到的人一定对她很重要。”
“为什么?”
“我记得那天她亲自下厨,不要任何人帮忙,大清早就自个挑选干玫瑰花瓣,真的是一片一片的挑选,一个人在厨房忙活了一整天,我以为她是给我做的,结果一块都没留给我。”贾耀眉头紧皱说。“那天我妈好像很高兴,我听见他在厨房里边做豆沙糕边哼曲,那首曲子我很熟悉,是我妈小时候哄我睡觉唱的童谣。”
“还有什么吗?”我问。
贾耀细细回想了良久:“那天晚上,就是我妈出去前的那天晚上,我看见她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看相册,一边看一边流泪。”
“相册?!”我猛然抬起头。“相册在什么地方?”
“在家啊。”
我连忙让警员去贾耀家将相册带回来。
“我妈那晚好像有些伤感,久久看着一张照片落泪,我走过去时她就把照片合上,好像不想让我知道,第二天她就带着做好的豆沙糕走了,我原本以为她是去见朋友所以也就没联系她。”
送走贾耀之后不久就拿到相册,里面都是一些杨莲芝年轻时候的照片,当我翻到一张照片时神情立刻严肃起来。
杨莲芝抱着一个熟睡的孩子,孩子把头靠在她肩膀上,照片中杨莲芝充满慈爱的轻轻拍打孩子,但我们只能看到那个孩子的后背。
“你怎么看?”我问苏锦。
“刚拿到杨莲芝的档案,她早年在一家家政公司上班,主要是被委派到雇主家中带孩子。”苏锦指着照片说。“杨莲芝实际的工作就是保姆,照片中的应该就是她带过的其中一个孩子。”
“母亲的天性是无微不至爱护自己的孩子,一个二十多年没下过厨的母亲,突然做豆沙糕而且还唱这童谣,但豆沙糕又不是做给贾耀的。”我来回在办公室走动。“她会做给谁呢?”
“另一个在她心里甚至比自己儿子还重要的人。”苏锦说。
“男人?”
“你太不了解女人了,母性的伟大在于可以为子女牺牲一切,杨莲芝丈夫病故之后她为了贾耀没有再嫁,可见贾耀对于她有多重要,杨莲芝全心全意操劳都是为了贾耀,绝对不会因为另一个男人而忽略自己的儿子。”苏锦说。
“既然不是男人,就更不可能是朋友,那杨莲芝的豆沙糕又是做该谁的?”
“贾岩提到杨莲芝一边做一边唱着童谣,这是杨莲芝母爱的表现,豆沙糕是做给一个孩子的,一个在杨莲芝心里甚至比贾耀还要重要的孩子。”苏锦指了指照片上被杨莲芝抱着的小孩。“她看着照片落泪是触景生情,她应该很久没有见过这个孩子。”
“你的意思是说,豆沙糕是做该这个孩子的!”
“对,杨莲芝对于这个孩子应该有很深的感情,贾耀说杨莲芝提到过要去见一个很重要的人,我如果没猜错,她见到就是这个孩子,在杨莲芝的眼里她把这个孩子视为自己亲生儿子一样,首先想到的便是亲手给这个人做豆沙糕,那是她最拿手的食物,想必也是那个孩子最喜欢吃的东西。”
“杨莲芝外出后遇害,难道……”我停下脚步大吃一惊说。“难道杀她的就是约她见面的人!”
“你还没有发现吗?这张照片中我们只看到孩子的背影,而在之前三起命案中出现过的两张照片和孩子有关的照片里,都没有看到孩子的样子。”苏锦很冷静对我说。“这个孩子不希望别人看见自己的样子!”
“杨莲芝去见的人就是血月!”我瞪大眼睛。
“杨莲芝的死进一步证实了我们的推断,当年那个孩子极有可能就是现在的血月,他在杀掉所有会认出自己的人,杨莲芝是保姆,小时候应该照顾过血月,没有谁比杨莲芝更熟悉血月,所以血月必须杀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