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是看不出什么端倪,直到发现景承的面色越来越沉重,他快速的翻阅信纸,动作越来越焦躁,看完最后一封景承抓起桌上的卷宗,焦急的查看空白行出现的时间,等他抬头时满脸的震惊。
“你刚才说这些信件上的内容是你抄录的,那原件呢?”景承惊诧转头问齐国栋。
“审核后我交给姜谨了。”
“……”景承顿时瞪大眼睛,怒目圆瞪盯着齐国栋,重重把信纸扔在地上一把拧住齐国栋衣领,推到墙上大声的咆哮。“你知不知道这些信上写的都是什么,这是上交的作业,是蜕变的日记,你不是有经验吗,你有屁的经验,六十年你都白活了,你这是犯罪,是帮凶,是……去你妈的,废物,废物,废物!”
突然起来的变故让我不知所措,齐国栋目瞪口呆被吓傻,景承活脱成了一个疯子,上蹿下跳语无伦次的谩骂,嘴里重复着废物两字,我看见齐国栋呼吸开始变的困难,连忙上前把景承拉开,他还试图冲上去发泄,如果不是我阻拦真不知道他会干出什么事。
我第一次看见狂怒的景承,凌乱的长发让他看上去像被激怒的野兽,齐国栋吃力的解开衣领纽扣喘息,同样怒火中烧理直气壮反驳:“这是监狱的规定,我只是按照流程办理,我没有错,你凭什么骂我。”
“你他妈还敢说。”景承从椅子上愤怒的冲起来,我用力拦在他身前,景承指着齐国栋破口大骂。“谁他妈让你给他信的,谁允许你这样做的,你知不知道写这些信的是谁,是执行者!就是因为你,知不知道会死多少人!”
我还想劝阻他,但当我听到景承说出执行者时愣住:“什么?!写信的是时代之星凶案的凶手!”
齐国栋想必是听到景承提及凶手,应该知道事态严重,坐在一旁不敢吱声,我还是好奇那些让景承能瞬间暴怒的信纸上到底写着什么,从地上拾起散落的信纸,按照日期重新排列好,仔细看了半天还是一头雾水。
“这上面写的这些是什么意思?”我问景承。
“黑暗哲学。”
我从景承口中听到简短的答复,他看着我手中的信纸声音平静,因为黑暗是未知混沌的,因此黑暗哲学的核心就是创造不可能存在的东西,这套哲学认为道德造就了虚伪,因为道德本身就是虚伪的。
这厚厚的信纸诠释了一个人思想和精神层面的变化,从第一封信开始,写信的人对黑暗哲学的理解还很生涩,如同蹒跚学步的孩童,但越是往后,这个人如同找到开始黑暗大门的钥匙,变的通透、疯狂和成熟。
“这就像是老师布置的作业,刚入门的时候,对一切都浑浑噩噩难以掌握精要,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以及老师的传教,呈交的作业越来越完美,这个人最开始还只是懵懂的毛虫,黑暗哲学编织成网将其包裹在中间。”景承的手指在信纸上滑动,停留在最后一封上面。“直至最后这个人破茧成蝶,终于成为凯撒的门徒,也就是我心理画像出的那个行凶者!”
“凯撒被关押在城北监狱的时候,一直都和这个人有着联系。”我连忙转头看向齐国栋。“齐处长,你把这些信交给凯撒后他是不是回信了?”
齐国栋应该是知道事态严峻,从保险柜中又拿出一叠厚厚的信纸,告之我们姜谨的确有回信,但为了确保没有差池,齐国栋在检查信的内容后保留了原件,把信上的内容抄录后邮寄出去。
凯撒的回信依旧深奥难明,字里行间并没有透露出指示和引导,更像是在阐述学术方面的知识,景承看着这些凯撒的亲笔信,情绪反而平复了许多,更多的是无奈和惋惜。
“他就是用信里的内容去教导那个人,解析疑惑排除困扰,然后在他的影响下,看着这个人慢慢一点一点的蜕变。”
“每一封信间隔的时间刚好是30天,就是说这个人每30天和凯撒交流一次,最后一封信的日期是3月30号,在三个月前,这个人中断了和凯撒的联系,这又是为什么?”我交叉对比来信和回信的时间。
“不是中断,是完结!”景承摇摇头,拿起凯撒的最后一封回信。“他这封信的字里行间,隐藏了自己变态扭曲的思想,他告之自己的门徒,一切的本质都是混乱和死亡,他成功的创造出怪物,是时候让自己的杰作去延续他的罪恶,凯撒松开了这个怪物身上最后一根枷锁,连同他的邪恶和思维被一同赋予这个怪物的,还有他的名字,姜谨即便死了,可是凯撒却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