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如水,如水的月光下柔弱的女子无助地舞着藤条。头发披散,泪水横流。而四岁的小女儿与五岁的男孩,永远无法理解她的悲苦。
最后甄亚萍无力地丢下藤条,抱着语曦,哭道:“语曦啊,这都是命啊!”
语曦是甄亚萍中年后才得到的孩子,她是那样的珍视她,她一生不曾有什么金银珠宝,而语曦就是她的金银,她的珠宝,她原本哪怕一句重话都不曾对语曦说过,然而那天却狠心地抽打了她。
哭完之后,甄亚萍依旧罚语曦站在庭院之中。
那天晚上,皎月是那样的孤单,语曦赤着小脚站在院子中,小手摆弄着衣角。
半夜时分,越溪偷偷从屋子里跑出来,他轻声喊道:“语曦,语曦。”
语曦抬起头看着他,一脸的委屈,又低下头,裸露的小脚趾不停地翘来翘去。
越溪心中愧疚,但年幼的他还不懂得太多的人情世故。他走过去,扯过语曦的手臂,心疼地看着上面暗红的牙痕以及藤条留下的痕迹,问道:“语曦,还疼吗?”
语曦摇头,又点头,紧接着拉住越溪的胳膊哇哇的哭起来,眼泪鼻涕沾满他干净的衣袖上。
越溪咬着嘴唇,说道:“语曦,对不起。”
语曦顿了顿,接着哭得更伤心了。
越溪扶起语曦,用衣袖猛擦她的眼泪,道:“语曦,别哭了,都是越溪不好。越溪以后再也不让语曦受委屈了,否则……”他抬起头看了眼天空那孤单的皎月,“否则,就让天上的月亮砸死!”
语曦停止了哭,她看着语曦,道:“哥,还是别让月亮砸死你吧,要是以后语曦再受委屈了,就让红烧肉砸死语曦吧!”
语曦边说边用粉红色的舌头舔着嘴角,试图回味下午所吃的红烧肉的味道。越溪愣愣地看着语曦,哭了。
而后,在如水的月光下,越溪偷偷拉着语曦回到屋里,然后去打了井水,一言不发地给语曦洗脚。
语曦的脚很小,越溪的手也很小。
越溪道:“语曦,以后要穿鞋子哦,不然脚会长成磨盘那么大,长大了就没人要了。”
语曦坐在板凳上,笑着说:“我不怕,我有越溪,我有哥哥要。”
越溪不再说话,把语曦从板凳上背起,背回了屋里。
那晚语曦就挨着越溪睡下,两颗小小的脑袋挨在一起。
语曦好似忘了刚刚挨过鞭子,没心没肺地冲越溪笑,而后者则是轻轻拍着她的脑袋,道:“语曦,快睡吧,乖。”
语曦听话的闭上眼睛,越溪看着她闭上眼睛后,才安心地也闭上眼睛,眉眼如水。
林越溪看着车窗外,不断向后倒退的景物,低喃道:“语曦,你受了这么多年的委屈,月亮却没有砸死哥哥,不过你放心,从今往后,我再也不会让你受任何委屈!”
只是他却不知道,语曦或许再也没有机会让他完成这一诺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