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传信，探马已回，霍去病蓦地起身。

眼前仆多匆匆忙忙的踏进大帐。

仆多？

只有仆多一人，霍去病将视线落在仆多身后。

“怎么只有你一人回来了？霍光呢？”

扑通。

仆多单膝跪地，“霍光，他......他......”

霍去病眼角狠狠抽搐一下，眼眸伫地缩紧，心中一种不祥的预感，“快说，霍光怎么了？”

仆多眼眸低垂，倒抽一口凉气，“我与霍光原本已经找到了匈奴的营寨，只是在返回途中，遇到匈奴骑兵，霍光为了能将消息带回来，舍命挡住匈奴骑兵，为仆多杀出一条血路，仆多才得以脱身，赶回军营。”

除了霍去病和仆多，还有几位汉军将领，但是大帐之内却一片静谧。

霍去病拖着沉重的步子，走到仆多跟前，“那后来霍光，他，逃走了吗？”

营帐内，时间仿佛静止一般，大家的目光都落在了仆多身上，等待着他的回答。

所有人屏住呼吸，空气中的每一粒尘埃的碰撞似乎都可以被听见。

仆多喉结滚动，咬紧牙，消瘦的两腮微微凸起，有悔恨有自责，有感激，所有的情绪凝结在一起。

“霍光......生死未卜。”

霍去病脚下一软，向后退了两步。

将军——将军——

将领们赶紧过来预搀扶霍去病，他挥了挥手，倒吸一口凉气，再次站定。

“我最后看霍光的时候，他身中两箭，还，还为了我挡了一剑。”

霍去病屏住呼吸，微合眼帘，长舒一口气，又缓缓睁开眼眸。

“起来吧。”

“将军，对不起，其实霍光原本可以先离开，是我拖累了他......”

霍去病站在大帐门口，眺望远方，“你没有错，起来吧。”

氤氲的水雾挡住了仆多的视线，心中涌起一阵酸楚，卡在喉咙，红了眼眶。

公孙敖凝眉，他虽然不喜欢被一个十五六岁的毛头小子抢了风头，但是也不希望霍光死，他冷静的想了想，觉得可能他们想悲观了。

“骠骑将军，说不定霍光那小子福大命大没死呢，只是被俘虏了，咱们现在当务之急是赶紧把发现的那支匈奴部落的老巢端了。”

将领们都知道霍光是霍去病的亲弟弟，刚才仆多说的“生死未卜”四个字，吓坏了所有人。

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霍去病，这回公孙敖先开了口，便纷纷跟着复议。

“是呀，将军切莫过早定论，霍光吉人天相，定会逢凶化吉。”

“末将也觉得匈奴将霍光抓走俘虏的可能性大，咱们现在集结军队，杀他个措手不及，救出霍光。”

“将军，您一声令下，我们就跟匈奴拼了。”

......

霍去病心中清楚，探马是霍光的职责，为了把消息带回来，两个人只能一人，逃走，另一人周旋，这本没有错。

只是霍光主动将这个逃走的机会让给了别人。

虽然知道霍光受了重伤，生还的可能性很小，但是霍去病希望如大家所说，霍光是被俘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