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古建筑之外,还有这些清澈纵横的河流,她捂住心口,觉得更心痛了,一路过来她看到不少孩子在内河中嬉戏纳凉,还有沿岸的居民,坐在沿岸的台阶上,或淘米做饭,或洗衣洗菜,丝毫不觉得饮用河水是一件多么稀罕的事情。
可能他们谁也想不到,几十年后,也许不要几十年,只要几年后,这些河流就会变成臭水沟,日夜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恶臭,滋养无数蚊蝇。
大量的生活污水和工业废水疯狂地往河道中倾泻,原本繁荣的河道变得人人避而远之,为了治理这些臭水沟,人们用了最简单的方法,那就是填河。
填河的灾难性后果没多久就出现了——内涝。
一百多条纵横交错的河流被填得只剩下三十多条,雨季时大量的雨水没有合适的出口,全都堵在城区里,一下暴雨,城市就真正成了水城威尼斯,每一幢建筑物都泡在水里,每年都有大量的人身和财产损失。
到了她的那个年代,每年投入数十亿,用尽各种先进手段治理这些臭水沟和城市内涝,却收效甚微,也仅能保证剩下的内河不会再成天散发出恶臭,内涝的时间有所缩短而已,想要恢复成现在这个样子是绝对不可能的了。
就像一面镜子,摔碎之后,花再多钱再大的气力修补,也不可能恢复如初。
今后,不会再有人想着要下河游泳,更别提什么淘米洗菜了,河里唯一的船就是用来捞垃圾的。
“大姐,你怎么了?不舒服吗?”刘学习发现刘好好不住地叹气,连忙紧张地问。
“是不是晕车了?我刚才也晕得厉害。”刘天天关切地拉着她的手。
“大姐,喝口水吧?”刘向上贴心地递上了水壶。
“咱们到路边坐一坐,吃点东西。”
“好。”刘好好点了点头,历史的洪流是谁都无法阻挡的,必然会摧毁一些什么,再新生一些什么,这是社会发展的过程,她现在在这里纠结,能改变的东西却也着实有限。
刘学习打开小包袱,里面装着几块地瓜饼,逐一分给大家,刘好好则将水壶递过去,四人一边吃着饼,一边轮流小口地喝着水。
到H市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正是骄阳似火的时候,他们又累又渴,不住地擦着额前的汗,刘向上微微张着嘴,努力向外呼气,仿佛这样就可以消掉一些暑气似的。
“你看那几个乡下人热得和狗一样。”一个穿着连衣裙的女孩子指着坐在马路边的四人对同伴笑道,笑容明媚而肆意,带着一丝盛气凌人的轻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