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人这时候也瞧见了扈三娘.在这纷乱之中.骑马的人分外突兀.那人到了面前.在马上谦谦有礼.因为梁山救急.与他们扈家有恩.当下也不敢怠慢.慌忙下马拜了.那人赶紧扶起來.两人客套两句.扈三娘这才晓得.这人正是那史进派來的.而且这面前的谦谦君子竟然就是当年的十八万禁军教头林冲.这更让扈三娘对面前的汉子刮目相看.
就在这时候.追杀那“教头”的祝彪也带着人马回來了.与两人回合一处.颇显的有些崔头丧气.加上时长的厮杀和身上的多处伤口.让祝彪显得既狼狈又疲乏.扈三娘赶紧带了他们两人.请进扈家大院里來.扈太公和扈成迎着众人.连忙叫小厮扫干净一间偏房.众人将就一下就此坐下來.
就在大家凳子还沒有坐热的时候.外面又來了一队人马.來的不是别人.正是史进.
原來史进让祝彪去了之后.等了半晌不见人來.心里不禁多少有些担心.因为林冲办事稳当周道.于是便派林冲带着三百人马前去看个究竟.却不想遇上了这等大事.林冲杀进來将官兵杀退之后.一面指派人手救火.一面差人回去将这里发生的一切都禀告史进.史进正是听了林冲回派的喽啰所言.这才亲自带着一小队人马前來.
众人将史进接进房里來.寒暄礼拜罢了.众人坐定.
祝彪有些气恼的说道:“按追了半晌叫你家那‘教头’走脱了.”
扈三娘一听这话是冲着她來的.心道这个冤家好生会埋怨人.若不是见他负伤.定然要和他理论理论.当下扈三娘撇撇嘴还是忍不住还了一口道:“明明是官兵.什么我家教头.”
“我还是第一次吃闭门坑.在外面候了半晌才放得进去.那厮口口声声说是你家新请的教头.保家护院.谁想的.这厮收缴了我的兵刃.在前堂里合着一伙人想要做翻了我.被俺都砍翻了.后來厮杀起來.才晓得是官府的人.你们怎地好生糊涂.让官府的人混进來作怪.”祝彪说道这里.虽然嘴巴不饶人.可是.口气已经不是埋怨的意味了.
因为史进在场.不得不撇清和官府的关系.当下便开口说道:“先前那伙人來的时候.是打着官府的名号.因为那时三庄对梁山……”说道这里扈太公干笑两下.意思大家都晓得.当下也就不说明.就此含糊过去.继续说道:“老夫只当是來保家护院的.还欢喜不已.当时还想着有救了.谁想的.这些畜生……”说着说着.扈太公恨得咬牙.看那模样是真的伤了心.
扈成见父亲说的断断续续.便接过话來.说道:“等我等容他进來.这厮还好.可是自打见了我妹妹之后.便变了脸色.后來竟然已官兵接手驻防.农夫庄丁不必插手为由.将扈家上上下下五百庄丁都解散.兵刃衣甲收缴了.就将庄丁各自遣散回各家各院去了.我们这才晓得.这人不是郓城县的都尉.而是州府里调派的一个兵马都尉.那几日官府沒有动静.是郓城县不敢出兵.等得就是他.这厮说他叫皮光秋.”
扈成说道这里.众人大概都了解了个清楚.扈三娘这时候接过话头來说道:“那人先前还待我爹爹和兄长有三分客气.可是他來时得到郓城县的消息里我是被俘虏的人.现在完好无损的被放回來.那皮光秋觉得这里面有猫腻.于是就将我们都捆起來.全家上下连小厮都沒有逃过.都被捆了监押起來.那厮为这事还审问过我.问了两句.一个报信的官兵进來耳语两句.就去了.”
“那正是俺來了.”祝彪这时候插口道:“怪不得那厮磨磨蹭蹭.不肯爽快地放俺进去.不过话说回來.若是俺先前早知道这厮敢捆绑泰山、舅哥.敢欺负俺妹子.哪里还和他客气.早三拳两脚将他翻倒戳死了.”祝彪虽然是故意这般说笑话.想让扈三娘笑笑.也算是为他先前埋怨的“小小赔罪”.可是.哪想得.平素里不好耍笑的祝彪.临时想说个笑点.那扈三娘的脸上更是沒有一点笑意.倒是扈太公厚道.带着微微的笑眯着眼看着他.不至于让祝彪觉得这笑话太冷场.
扈成这时候说道:“说到底.还得感谢大帅的救命之恩.”
一直只听不说的史进不得不开口了.笑笑说道:“救命之恩.万万不敢担当.只恐來迟.让诸位受苦了.”说道这里.史进话头一转.很是犀利地问道:“扈成兄弟.你方才说.那皮光秋与你说过.郓城县里的兵马不敢來此.是等州府的人马來了.才敢动手的.”
“不错.那皮光秋就是在介绍他身份的时候无意间说出來了.说郓城县里沒有多少人马.远不是梁山的对手.只有他有这个能耐.叫我们放心.”
史进点点头.祝彪却明锐地察觉了这其中的可乘之机.就像是一粒复仇的种子掉在了巨石的缝隙里.开始生根发芽.一种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念头.这时候在祝彪的心里疯狂地生长蔓延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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